景昭帝立在那里很久很久,什么话也没有说,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起,方才说了一句:
“受伤的是安王,不是太子。”
声音冷冷得如夜风,卷得在场所有人浑身一颤,那种恐怖而怪异的感觉揪住人心,说不上疼,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压得快要窒息。
太医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子:“的确是臣认错了,里面的人是安王…”
之前征讨余党,因是秘密行动,没有对外声张。民间知道余党被剿灭的时候,安王率领的雁武军大获全胜,只是安王不幸负伤,现修养在府内,闭门谢客。
消息传到忠国公府,何湛没想到宁右废了一只腿,只是有些奇怪。
之前出兵的不是宁左么?为何又变成宁右了?
宁右大婚,实在没有在这时候带兵征伐余党的理由。
他同人下了几盘棋,脑子里全是这件事,想来想去最可能的,还是宁右出征,宁左领功。
姜国使节第一次来访,太子身为储君,一定要有能力慑住众人,以免姜国渗透势力拿着储君一事大做文章。这样的情况下,太子亲自率兵出征的确是有些危险,景昭帝令宁右代之,再将功劳安到宁左头上,玩得一手李代桃僵。
宁右论骑射武功都不及宁左,能让他上场,景昭帝真不是一般的心狠。
何湛作一番思索,执棋的指尖冰凉,黑棋子重重落在棋盘角落,弃了局。
何湛感觉到宁右可能对他有另一番心思,回京后也着意避开与宁右相见的机会,可何湛与宁左宁右两兄弟一起长大,他轮回这么多世,最无忧的记忆皆是幼年时偷花打枣的场面,对他们,何湛的确做不到最铁石心肠。
何湛让管家从库房中提了几样珍宝作贺礼,又唤了在府中给他调理身体的道士,同他一起到安王府去。
安王府内外似乎加强了警戒,在外面巡逻的全是宫中的御林军。
见忠国公府的马车停下,几个御林军围上来,个个板着张脸,其中一人道:“安王府谢客,王爷不想见任何一个人。”
何湛心中沉了沉,没有下马车,吩咐人将贺礼交给御林军:“臣望安王早日康复。”
既然对方不想见人,何湛也不强求,送了礼就回府了。
守门的小厮转到后院内,宁左,应该说是“安王”正坐在轮椅上,手中提着花壶浇花。
这样的角落竟与何湛花厅的构造相仿,连花的品种都一模一样。府中的人说宁右每天都要来花厅照顾这些花花草草,宁左被送到安王府后,周围的人都开始恭恭敬敬地尊他一声“安王”。
父皇的安排,他懂。正是因为懂,才会开始刻意按照宁右的生活方式来做。
他自伤了腿后,日日夜夜都要在难忍的疼痛中煎熬,脾气也因这只废掉的腿变得越来越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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