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核儿一听,差点没把刀柄给握断。他想不到柯拔呼耶居然会如此放肆,竟敢出言侮辱宗主国派来的使臣,一点都不把靖国放在眼里。
何湛却不慌不忙地说:“原来大王也明白‘面由心生’这个道理。”
柯拔呼耶一时没品过何湛话中的味来,面由心生四个字在他圆滚滚的肚子里回了一圈,他才悟道何湛这是在讽刺他是个烂芯儿的,当即脸色大变,可被左右大将一瞪,他只得强忍着怒气,请何湛坐下。
柯拔呼耶受了气,憋了一肚子火没处使,只能发泄到身边的小倌身上。他狠狠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怒道:“没眼色吗!去给这位大人倒酒!”
那小倌疼得哭了几声,哭得柯拔呼耶更加心烦。
“哭丧呢!哭!”柯拔呼耶将酒杯子往少年头上狠狠砸去,少年惊叫一声,白嫩的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柯拔呼耶瞥了一眼何湛:“大人别见怪,有的人皮囊好没用,天生就是下贱的,连斟酒都做不好。本王一听这种人说话,就觉得耳朵疼。”
这人耍起威风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何湛不想跟他太浪费时间。他自个儿斟了一杯酒,放在鼻间一闻,挑着眉说:“怪不得本官一进来就觉得耳朵疼得要命。”
“何大人!惹怒吾王,并非明智之举。”其中一员大将冲何湛吼道,“既然是雍州派来的使臣,那就该有点使臣的样子,言行举止,何大人都该三思后行。”
何湛抬眼皮一看,说:“哦?这不是阿托勒的威武将军么?想来是您营地的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才让您有空闲时间到这里来教本官做事的规矩。”
那威武将军怒而起之:“信不信我今天就宰了你!”
何湛波澜不惊地抿了一口酒,这酒烈得很,入喉入腹,将他寸寸热血都烧得起来:“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此话一出,瘦核儿当即拔刀,刀片子磨得锃亮,反射出刺眼的光来,晃得坐在柯拔呼耶左手旁的一位长者闭了闭眼。他皱着眉沉声说:“坐下!如此对待靖国的使臣,成何体统!”
说话的是柯拔呼耶的叔父,柯拔烈,整个营帐里唯一一个蓄着灰白胡子的人。
柯拔呼耶指着何湛就骂:“叔父!是他欺人太甚!”
柯拔烈:“坐下!”
柯拔呼耶委实蔫了,撇着嘴坐回原位。何湛欣慰地点点头:“这才乖嘛,本官又不是来吵架的。”
柯拔烈老面皮微动,沉声问:“何大人既然不是来吵架的,那就好好同吾王说话。”
何湛:“没什么好说的,要么把人质放了,要么就较量较量。”
柯拔烈:“老夫还以为靖国派来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个来送死的。跟我部打起来,大人不好跟靖国皇帝交差吧?”
“本官也不知道上头为什么派我来,说起谈判那一套,本官实在不懂。听闻柯拔将军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之人,那就简单点,让这场谈判简单点。”何湛指了指身旁的瘦核儿,“听闻柯拔将军武功盖世,一双流金锤耍得虎虎生风,本官这个小孩儿仰慕将军已久,不如您指点指点他。倘若他赢了,人质,本官带走。”
柯拔烈瞧瘦核儿那个瘦啦吧唧营养不良的样儿,甚觉何湛是看不起他,翻了翻眼皮:“你这是在侮辱本将军。”
“这个小孩儿是我军中最菜的一个,将军不会是怕了吧?”
柯拔烈眯着眼说:“那他要是输了呢!”
“输?”何湛若有所思道,“那...您的意思是?”
柯拔烈对着柯拔呼耶的方向拱了拱手:“那要看吾王如何决断。”
柯拔呼耶见柯拔烈点了他的名,眼睛一亮,双手一拍,笑眯眯地说:“要是输了,你,你就留下来服侍本王。”
“呸!”瘦核儿大怒,刀瞬间出半鞘,却被何湛按了回去。
何湛:“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