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走上前来,蹲在老人身边,见靳北疆要阻止自己,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老人家,抱歉了,我们不是有意的,只是猜测你是熟人,这才想要求证一下,并非有意冒犯。”
赔罪之后,柳芽熟练的为老人将人皮面具重新戴好,倒是觉得这面具的质感有些熟悉,可又不像是秦隐教她的那种。
“你们是奉国人?”
老人并无计较被揭开面具的事,而是看向靳北疆问道。
但靳北疆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自是不会回答。
柳芽是知道乌芒的来历的,故而答道:“是,我们是奉国人,老人家也是?”
“哼!是与不是,不也被你夫君又揍又绑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尊老的心都没有,家中长辈是怎么教你们的?”
老人不满的哼着,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靳北疆,哪怕能看到的只有那张面具。
本想礼遇老人一番的,闻言柳芽却冷声道:“敬老,也要值得才行。我们与老人家萍水相逢,又是在这荒郊野岭,自然是强者为尊。”
柳芽骄傲的语气,成功的取悦了靳北疆,他不就是爱妻口中的强者?
“……”老人则是无言以对,他的确是技不如人。
“至于老人家所说的家中长辈,还真是抱歉了,真正疼爱我们的长辈要么阴阳两隔,要么软弱的还需要我们做小辈的去扶持,还真的就没有那值得尊敬的长辈好好的教导我们。”
“说句实在话,能活下来是我们命硬,也是运道好,又何尝不是我们懂得变通,知道有些人就不该敬着?”
柳芽不屑的语调,让老人又一次无言。
孝道是各国君王都提倡的,不孝是要被人神共愤的。
可柳芽所说的生存之道,谁又能说她错?
人生下来便想活下去,有些事不过是被逼的没有选择,所以才会走上与世人背道而驰的路。
一如他,原本该是……
打住了不该有的想法,老人看向靳北疆,询问道:“能和我说说这把匕首是从何得来吗?”
靳北疆扫了老人一眼,依旧冷漠以待。
拉着靳北疆的手坐下,柳芽既然知道匕首的来历,自然是要试探一下老人知道多少。
“这把匕首,本是我家夫君好友之父的。但那位好友的父亲,却死于一场亲人和敌人联手的设计中,且导致了其妻惨死,其子也险境环生。”
“后来我夫君追查到匕首的下落,并将好友之父的尸骨送回家中。其好友不想徒留物件而伤神,故将匕首赠与我夫君,这些年我夫君一直贴身随带。”
柳芽将靳北疆自己的事,以旁观者的身份讲出,也是为了试探老人。
“那……你夫君那个好友现下如何?”
知道靳北疆不爱说话,老人很自觉的问向柳芽。
“不大好。”
柳芽重重的叹息一声,轻轻捏着靳北疆手掌,让他不要介意自己要‘诅咒夫君’的话。
“夫君那好友虽然位高权重,可因为被堂叔常年下药破害,纵然大仇得报也亏了身子。在继承了家业后没几年,便把重担交给长子,整日关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等待着老天垂怜。”
“其实我们这次前来兽族,也是想试试运气,若能找到传说中的三角兽,或许能救他也说不定。”
老人被绑缚的手攥成拳头,语速飞快的道:“那三根角,只有最短的那根有救人的功效。不过这只是药引,真的要起死回生还需要配上另一味药材,药王谷就有。”
柳芽故作诧异的问道:“老人家不是也要用这角救命吗?这是打算送给我们了?”
闻言,老人眼神微变,知道自己失态了,忙道:“我这把老骨头想去药王谷是不可能了,所以想和你们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