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府城一趟,林家兄弟没把事办好,也不知道老二咋样了,我不放心得过去瞧瞧。”
柳老太说着便开始收拾行囊,根本不给柳老头说话的机会。
柳老头只是看了柳老太一眼,便拎着烟袋出了门,至于野葡萄的事他只当没听到过,不愿给柳老太当牛做马。
“芽儿,陈老板又让人送了好几车的大缸过来,还有一车的白砂糖,还是摆在这院子吗?”柳叶问道。
“嗯,大缸都清洗出来,白砂糖放库房里去。”
柳芽交代完,对柳叶道:“大姐,这边的事你也熟了,接下来就交给你来管理了。今儿是子安该针灸的日子,我得过去了。”
“快去吧,这头有我呢。”柳叶忙道。
自从子安过来之后,主仆俩便住在东院的客房里,即便是吃饭都没有出来过。
除了住进来的第一天见过一面之后,柳叶还不曾见过子安,但也知道他病的很重,心里很是同情。
或许是在乡下长大的缘故,即便家里都是女人,但男客住在东院那头,一家人也没觉得不合规矩。
住进三房的这几日,子安一直在休养,一路上尽可能放缓速度,可子安的身子还是承受不住。
故而柳芽减轻了药量,以针灸为辅助,尽可能让子安能早些正式接受治疗。
“你恢复的比我预期的好,这几日天气不错,避开晌午最热的那会,你可以到院子里散散步,或者是在廊下小憩一会,只要不着凉就成。”
“这人和植物一样,不见太阳可是不行。”
给子安针灸之后,柳芽叮嘱道。
“有劳柳姑娘。”子安虚弱的点头。
小厮忙问道:“柳姑娘,我家少爷的病,你能治好的对不对?”
“尽力而为。”柳芽没有给明确的答案。
治疗子安的病只有两种选择,一则是按照柳芽对小公子说的那般,花费巨额的金银用昂贵的解毒药引。
二则,用灵泉水为子安驱毒,但她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毕竟子安的毒不寻常,就怕他的仇家会调查。
“奴才求柳姑娘救救我家少爷吧,少爷他苦……”
小厮跪地磕头,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子安打断。
“吴青,我的药熬好了吗?”子安语气微冷的问道。
吴青眼神一暗,只能默默的退出去。
这一路上,柳芽对吴青倒是有些了解,也明白初次见面时对他的误解。
并非是吴青对自家主子不上心,而是为了能够让主子吃用都好一些,吴青除了照顾子安之外,还要抽空去码头干苦力活。
但因为吴青不能长期做工,故而给他的工钱低,干的活都是最累的。
吴青对小公子那般恭敬又狗腿,也是因为小公子是唯一愿意对子安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吴青是个忠仆,你也不用担心他会说了不该说的话。其实在府城的时候,诊出你是在娘胎便中毒的时候,我也犹豫过要不要冒着风险救你。”
“或许是小公子对你的情谊过于真诚,又或许是你那时的惨况让我想起了曾经,所以有几分同病相怜吧。你的情况,我如今只有三成把握。但你的求生欲,会加大我的治愈率。”
沉默了片刻后,柳芽准备起身离开,却在踏出门槛之际,转身对子安说了这么一番话。
医者能医治身体上的病痛,可心药还需要心药医。
“我信你的医术,可你若知道为何没人敢我为治病,还让我这么多年来越治越严重,你怕是想赶我走还来不及。”
在柳芽准备关门之际,子安悲凉的声音传来。
柳芽眉头一挑,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接了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