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把火关了,随手拿起锅铲就砸过去。铲子砸在肉上,用边过猛,居然扎进去了,留下铲柄在外头一晃一晃,没砸中!紫紫这个气啊,案板上有什么就砸什么,草果八角保温筒勺子筷篮抹布酱油瓶醋瓶盐罐子,下雨一样乱丢过去一通狂轰乱炸。
紫紫砸累了,停下来看,壁柜上像开了染坊一样五色杂陈,惨不忍睹,一地的烂瓶子筷子碎勺子,黑色的酱油正顺着壁柜往下滴,可那块该死的石头,居然仍好好地呆在壁柜上,石头周围干干净净,仿佛被一个罩子罩过,没有一点儿污迹。
紫紫几乎能更明显地感觉到石头上散发出来的讥笑了!一块破石头啊,害得她把厨房弄成这样一团糟!砸不死你砍死你啊!
紫紫抄起案板上的刀冲着壁橱上的石头就剁下去,下手又狠又快,一心要把这块可恶又古怪的石头劈成两半!
咚地一声闷响,菜刀深深劈进壁柜好几寸,紫紫用力拔了几下都没拔出来。可是石头呢?石头被劈飞了吗?紫紫东张西望,壁柜上没有石头!连碎片都没有。定睛细看,左边黑色的料理台上,紫色的石头正滴溜溜地转着圈,仿佛跳舞一样正挑衅着她呢!
紫紫气不过,随手抄起一根杆面杖迈开大步就要过去开打,脚下的拖鞋一下踩在滴滴答答汇成一小摊的酱油上,哧溜溜一滑,紫紫掌握不住平衡,杆面杖从手上飞起来,直往天上飞,不偏不倚地砸到厨房的顶灯上,白色的泡泡灯应声而裂,无数碎片飞泄下来,紫紫身子直往后仰,眼看就要仰面朝天摔一跤,情急之中手扶住了旁边的水管,总算是站住了,不想头上又掉下一大块灯泡碎片,在紫紫头上发出一声脆响,虽然不重,却砸得紫紫头一晕,本来没平衡的身子立刻往前一歪,闷哼一声,无比惨烈地倒在一地的面粉酱油碎玻璃上。惊慌中手往前一撑,手腕正扎在只剩下半个瓶口的醋瓶上,只觉得一痛,血就汩汩地流出来了!
啊——紫紫最怕见血,手又吃痛,立刻像杀猪一样叫出声来。
料理台上的石头这会儿突然慢慢悬空地飘下来。紫紫仰起头发现了,惊得都忘记叫了。石头啊,多重的东西,竟然如一片羽毛一般,慢慢地优雅地飘落到紫紫的面前,离紫紫的手腕越近,石头上的紫光就越盛,犹如一颗发亮的大星星,亮得刺眼,石头悬在紫紫手腕上空,似乎是产生了一股吸力,紫紫目瞪口呆地看到手腕中流出来的血竟然像喷泉一样形成一条血线,被石头吸附上去,一沾上血,石头就开始变化,一团紫光中,石头越来越淡,最后化成一团紫色的光雾,几乎一眨眼间,就顺着血线,迅速地钻进了紫紫手上的伤口里去。
谁见过流出来的血倒过来往伤口里灌的?紫紫在无限惊诧中先是呆滞,然后开始一声接一声地惊叫,拼命地甩手,妄图把刚刚钻进去的紫雾甩出来。
客厅里的门早在紫紫惊叫时就被拍得响成一片,紫紫弄出那么大声响,外面的住户早听见了,狂拍了一阵门,又叫来了房东王太,门一打开,邻居们一窝蜂涌进来,循声到厨房里,正看到趴在地上连连惨叫的紫紫。
“紫紫,你怎么啦?”隔壁的张哥连忙过来扶起紫紫。一干人都站在厨房门口,和王太一起目瞪口呆地观察厨房里一片狼藉的惨状。
紫紫在张哥的搀扶下站起来,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刚刚不是搭在瓶子上划破了吗?不是出血了吗?不是被石头化成的紫雾钻进去了吗?怎么现在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白白细细的手上,只沾着些污渍,根本就没有伤口!刚刚是幻象吗?
“紫紫,你这儿怎么啦?”邻居们开始七嘴八舌地问。紫紫回头看着乱七八糟的厨房,欲哭无泪。她能告诉他们是在和一块石头发生大战?大家准以为她疯了!
“有个老鼠!一只大老鼠!我没打着!”紫紫掉着眼泪说。她手腕上没受伤,可身上到处火辣辣地痛,碎玻璃扎了不少地方,虽然不严重,可刚刚一通乱打,不亚于干了一整天的体力活的消耗!
“哎哟,有老鼠叫我们呀,看你把这厨房弄得,跟世纪大战一样。”对门的李姐扶着紫紫到洗手间洗手,邻居们感叹一回,几个玩得好的留着帮忙收拾,王太在房间里观察了一会儿,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紫紫:“我说紫紫啊,也是看你平常秀气,不然这个样子,我还真不敢把房子租给你住了。”
紫紫没吱声,翻了个白眼。王太就是一见钱眼开的包租婆。只要给钱,她什么人不让住?不过是见她弄成一团糟,嘴上得瑟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