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没有半丝诚意,而且还带着嘲讽。
凌逍子能够混得风生水起,自是有两把刷子。
他知道秦珏不相信,可是论起根基来,他和秦珏还差得远,真若是惹恼了秦珏,他可没有把握能讨到便宜。
他潇洒地挥下拂尘,对秦珏道:“既然令公子未满周岁,想来就是那位佥事大人了,令公子有圣上恩封,福泽深厚,寻常鬼怪自是不能上身的,秦大人不必介怀。”
心里却暗道,好端端的小孩子,身上怎会有这么一道符,定是沾上小鬼了,被哪位高人给盯上了。
不过,玄一道的人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要查一查。
秦珏没有和他客套,转身出宫去了。
可是刚刚走了几步,他的脑袋里便嗡的一声。
怎会没有枉死的小孩子呢?
不但有,而且还有两个!
只是他们不是秦家的,但却又和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厉太子的皇太孙和小郡主!
也就是舅舅赵奕,和他的母亲叶念君!
他全都明白了。
这道符果然不是给三月的,而是给他的。
警告他,叶念君本是枉死的那个孩子,而他是厉太子的外孙。
秦珏刚一出宫,就从新雨口中得知两个美婢的事,来不及再想别的,就回了明远堂。
现在,他静下心来,再仔细想了一下,就发现了更多的端倪。
能认出这道符的人并不多,凌逍子偏偏就认识,那么凌逍子若非是玄一道的人,也是和玄一道有关系。
那个送符的人,定然是知道凌逍子的来历,这才确定秦珏在查不出来时,会拿给凌逍子去看,若说当今京城里,出有名的道士是哪一个,不是白云观的观主,而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凌逍子。
所以秦珏去请教凌逍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秦珏嘴角挂上一抹冷笑,这人倒也含蓄,用这么复杂的办法来警告他,还不如趁他在酒楼里喝酒的时候,用把飞刀插到他身后的柱子上,上面写着:小子,老子知道你是厉太子的余孽,你给老子收敛些!
这样来得多直接,多有震摄力,搞这种弯弯绕,把一道破符放在三月身上,再冒着很有可能被他因为查不出来,而直接烧掉的风险?
那人这样做,除了向他显摆,能出入他的后宅,在他的妻儿身上做手脚以外,还能有什么?
秦珏越想越觉得不合常理。
能够利用小柳做出这样一番算计的人,应该不是省油的灯,可又为何行事如此拖泥带水呢?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关于叶念君就是厉太子小郡主的事,那人也同样没有把握,所以才鬼鬼祟祟行事闪烁。
秦珏松了口气,这人目前还不知道南方的十万军就是赵奕的军队。
看他的行事,十有八、九是为了赵宥和王会笙的那桩案子。
这道符出现时,他还没有把赵宥私造武器的事情禀告赵极,赵宥的那道请罪折子,已经把自己暂时摘出来了,没有必要这个时候画蛇填足,再说,这也不是赵宥的行事做风。
王家已经走投无路,当然也没有这个法子。
难道是郎士文和他锦衣卫?
表面看来,也只有锦卫衣那群无孔不入的臭虫,才能查出叶氏身世的破绽。
郎士文手里还握着罗氏女,他想争功不假,如果他知道了叶氏的事,断不会轻举妄动。
扳倒瑞王的大功劳,郎士文当然想从刑部争回去,可也没有必要在此时抛出杀手锏。
用叶氏身份来威胁秦珏,能得到更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