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常幸傻傻地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华若权,“不是你有事问我吗?”
华若权淡笑着摇摇头,道:“你先想想有什么话想问我。”
如墨黑的双眸深邃而沉静,没有压迫感,只是却让人有种无法逃脱的错觉。华若权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
常幸半垂下眼睑,努力让飘忽无序的思绪沉淀下来。思考中,常幸不知不觉地拿起窗台旁柜子上一个小小的紫砂花盆。
花盆只有大半个巴掌大,精致小巧。特别的是花盆中并没有种花,而是填入了细细的白沙,白沙中间嵌入半枚白金的戒指。
细细的戒指很明显是女式的款式,上面包镶着三颗小小的钻石,在夕阳光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
常幸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沉寂了片刻之后,开口道:“阿权,你是真的决定要和我在一起吗?......我的意思是像男女朋友的交往?”
华若权挑挑眉,反问道:“那么你认为这一个月来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什么?”
轻轻旋转着紫砂花盆,常幸抿了抿唇,半晌才小声说道:“我以为你那天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
毕竟两人的相处模式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和她记忆中华若权对待女友的方式不一样,她不自信也是有原因的。
而且......
那一日脑热做出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事情,勇气退去,剩下的只有愧疚和自鄙。阿权心里还念着那个“言”,这几年来他再没有找过女朋友,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等“言”。
华若权凝视着常幸,片刻后,他的视线垂下,移到常幸手中的花盆。没有丝毫预警的,华若权伸手取过常幸手中的花盆,拔出里面的戒指,握在手心,而后用力一抛,远远地扔向三层楼下的那片小树林。
常幸大吃一惊,要去阻拦。她忘记了危险,伸长了手臂,竟想抓住被扔出去的戒指,大半个身体悬空在窗台外,摇摇欲坠。惊险的时刻,华若权及时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冷峻的面容满是怒气,华若权朝常幸喊道:“你做什么?差点掉下楼去你知道吗?”
常幸焦急地注视着慢慢坠落的戒指,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着戒指在夕阳下闪过的最后一道光辉,而后没入了浓密的树林。
错愕地看着华若权,常幸问道:“阿权,为什么扔了戒指?”
想着常幸方才的危险举动,华若权依旧心有余悸,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几口气,平息自己的情绪,半晌,他语气平淡地说着。“本来就是要扔掉的东西。”
“那是你的戒指。”
常幸的语气焦急,仿佛那不只是普通的戒指,而是华若权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慢慢睁开眼,华若权转过身,泓澈般的黑眸凝视着常幸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只是一枚毫无意义的戒指。幸,你帮我保留的那段感情已经结束,这一次,我们认真开始。”
常幸原本因为错愕而睁大了眼,在听到华若权的这番话后,她的双眸慢慢地湿润。
那枚戒指是在华若权读大学的时候,她被方道临他们叫去陪华若权,在华若权纸篓里偶然看到的。
她没有问华若权这枚戒指的来历,也不知道他当初是要将这枚戒指送给谁。她只是帮他捡了回来,对他微笑着说,替他保管。
会心酸会心痛,她从没看到过华若权因为哪个人而如此颓废消沉的模样,可是她还是安静地陪伴在华若权身边。
戒指没有错,错的或许只是买它的人和要送的人交错的心意。
她没有想过华若权将来是会重新收回这枚戒指亦或永远将它遗忘,她只是想说,帮他保留下戒指,也帮他保留下他曾无比重视的那段感情,直到他能真正面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