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儿听了,不由身形一顿,跃到高秀儿面前,关切地问道:“你可是绮阴院的美人?我挡着,你快走!”
说完,樊玉儿又纵身扑向船尾的刘子秋,突然觉得心口一痛,一点寒芒从前胸直透出来,却是高秀儿将三棱刺插入了她的后背。樊玉儿正待转身,却听得头顶风声作响,慌忙忍痛举剑相迎,早被刘子秋一橹砸下,扑的跌倒在船舱里。
刘子秋可不知道怜香惜玉,正准备再来一下,结果了她的性命,却被高秀儿拦住,摇头说道:“郎君,饶了她吧。”
刚才樊玉儿分明在关心自己的安危,自己却从背后暗算了她,这让高秀儿万分内疚。可是上船的时候,刘子秋对她说过,只要抢先一步冲出西苑,他们两个才有活命的希望。她死了无所谓,却不能拖累刘子秋,也只好对不住樊玉儿了。
远处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刘子秋暗叫一声不好,拉了高秀儿的手说道:“快跑!”
自从练了刘子秋传授的内功以后,高秀儿感到身子轻健了许多,这一路狂奔,竟然不觉多么吃力。反倒是刘子秋,脸色十分难看。他流了很多血,又受了内伤,每走一步都已十分艰难。
前面已是院墙,不过一人多高,以刘子秋的身手完全可以轻松越过,只是如今他受了重伤,也不得不借助飞抓。高秀儿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居然也手脚并用,顺着飞抓爬上了墙头。回头看时,苑里一条火龙正向这边蜿蜒而来。那是奉召入苑的官兵点的火把,映亮了半个夜空。
刘子秋在墙下张臂喊道:“快,跳下来,我接着!”
高秀儿闭上眼睛纵身一跃,正撞在刘子秋身上。刘子秋应声而倒。高秀儿大惊道:“郎君,你……”
刘子秋摇晃着站起来,指着前面说道:“没事,快跑。”
黑夜中忽然亮起几支火把,一骑马飞奔而来,后面跟着十多个步卒。上林苑外的驻军确实多了一倍,但上林苑太大,他们不可能将这里整个围起来。只能严设关卡,增派巡逻。这段院墙地处偏僻,不便扎营设卡,却是巡逻的重点。迎面来的便是一支巡逻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刘子秋大吼一声,纵身跃起,手中三棱刺闪着寒光,直扑马上的骑士。这人是名队副,武艺虽不出众,却有股子蛮力,也大喝一声,挺起马槊刺向刘子秋。刘子秋人在半空,身体忽然扭曲,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这刺,顺着槊杆直撞入那骑士怀里。
那骑士大叫一声,栽下马去,脖子上现出一个黑洞,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刘子秋已经将他的长槊夺了过来,一手勒住缰绳。那马的溜溜地原地打转,却是不听使唤。
在刘子秋原先生活那个年代,骑兵早就退出了现役,他学会骑马还是在北疆的草原上,也只是图个新鲜。这可是真正的战马,他一时驾驭不了。那十多名步卒却已经冲到近前。
高秀儿见状大喊道:“郎君,拉我!”
她虽不习水性,骑术却佳,手挽缰绳,“吁”的一声便定住了战马。刘子秋大喜,说道:“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