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罗老弟稍安勿躁。”
冀龙山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略过了发话的老者,淡淡道:
“于贤侄来的晚了,大抵不知之前我等所言,哪位,给复述一遍?”
“我来!”
姓罗的老者一摆手,站了起来,他的嗓音雄浑,内息催发之下,有如洪钟:
“龙头所言,罗某实在无法苟同!自古成事者,起事之初,无不谨小慎微,如张元烛般‘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方才是正道。
以长留山如今之实力,攻城倒也不是难事,可一若激怒了朝廷,一夕之间,就要被彻底碾碎了!”
说着,他看向于长镜,沉声道:
“冀龙头刚才所言,是要拔城十座,以作战书回敬徐文纪。可这,除了激怒朝廷,根本……”
冀龙山右手下方,一面容俊美的青年人抚掌附和:
“若有天下英雄来投,何愁大事不成?那张元烛一介乞丐都能成事,我等岂不比他强上千百倍?!”
“李游兄说的大多在理!唯有一点,什么叫区区乞丐?”
108把交椅中的某一位,突的开口,声音沙哑:
“我叫花会,莫非不曾出力?”
“钱兄说的哪里话?是李某失言,失言。”
俊美青年李游笑着摇头,掩去眼底的阴冷,道:
“若此行功成,再来罚酒三杯谢罪。”
“岂敢,岂敢。”
钱叫花这才满意坐下。
“大龙头即便有千般道理,我只有三问。”
这时,罗烈站起身来,不等答应,就急声询问:
“我只问,拔城之后,魏正先率军折返如何应对?”
“龙渊道城的震怒,如何应对?”
“朝廷若遣军而来,又有什么应对?”
“这……”
李游哑口无言,不由的看向冀龙山,这一题,他无解。
冀龙山不慌不忙:
“我有两字,可解你三问。”
“嗯?!”
不止罗烈、于长镜、钱叫花,在场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就见得冀龙山屈指在空中轻轻勾画,就有罡气形成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来,久久不散。
“这!”
于长镜倒吸一口凉气。
半是心惊其凝罡不散的本事,二是惊于其所写之字。
其指下两字,
一为狼,二为离。
意义为何,不问可知。
“大龙头,要通敌?”
这话,却是一身破衣烂衫的钱叫花。
“你有问题?”
冀龙山漠然垂眸,这叫花先是一颤,旋即笑了:
“这世上拥戴张明的或有万万,却独独没有我老叫花!没有我叫花会!”
其余人,也都笑了。
这话,却是不假。
乞丐怎会怕外地入侵?
怕自己做不成乞丐?
“若有这两方的话,罗某再无问题。”
罗烈心中仍有着怀疑,却还是坐了下去。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他若再来反驳,只怕冀龙山都容不得他了。
“就依着大龙头!”
罗烈都无意见,其余人自然也没话说。
只有包括于长镜在内的门派众人有些坐蜡,他们只想着扶持冀龙山抵抗徐文纪,可没想着要造反……
可到了这时候,哪里还有他们后悔的余地?
“我不该来……”
于长镜与其余几大宗门的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彼此眼中的后悔。
他们皆算是各自门派的精英,可终归没有话语权……
一众宗门之人的表情,冀龙山尽收眼底,心中冷哂,面上却也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来:
“一年前,怜生教策划诸般事,不知劫掠了几城。我等既要打出名头,阵仗,怎么都得超过他们才是。”
“什,什么?”
于长镜眼皮一跳,看向其余几个宗门的人,果不其然,皆是面如锅底。
怜生教闹出何等大的阵仗?
即便是聂文洞强压,可都惊动了朝廷,怜生教都被逼的销声匿迹了。
比他们还大?
“如何**?二十座县城?”
其余悍匪头目,却是兴致勃勃。
“区区县城何足道?本龙头要……”
冀龙山长身而起,猿臂后点,正落在舆图正中红点:
“拿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