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平阳时,刘华波仍是忧心忡忡,一再叮嘱高长河:在目前情况下,要注意抓好两件事,一是抗洪防汛,二是新班子的团结。刘华波明确向高长河表示,如果一个月前知道老天爷要捣乱,能预料到汛期提前到来,平阳的班子省委就不会急于动了,至少要等主汛期结束后再定。
刘华波目视着道路前方,深思着说:“谁都知道,一个地方换班子的时候,往往是矛盾最突出的时候,也是问题暴露得最多的时候,这种现象也是我们中国特有的。我们各级政权组织说起来是集体领导,可在相当程度上是一把手说了算。一把手不是圣人,工作中难免得罪人,也难免会用错人,做错事。在台上,手里有权,谁也不敢说什么;下了台,后遗症就来了,一些潜在的矛盾就公开化了,各种版本的传言也就出来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你哭笑不得。我们有些同志也很会利用这种机会,以自我为轴心,以利益为半径,察言观色,窥测风向,决定进退取舍。这种时候,一切都会变得敏感起来,哪怕在平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很随意的一句话,这时都可能成为矛盾的焦点,甚至成为未来班子长期不团结的重要根源。过去,这种教训实在不算少啊,有些地方的矛盾至今未得到有效的调解。”
高长河点点头说:“华波书记,您道出了问题的本质,其实,这也是我想向您汇报的。省纪委收到的十四万匿名赃款,如果在姜超林任上查处,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在我任上查处,可能就成了问题,如果按马万里的意思背着姜超林搞,问题就更大;再比如说,平轧厂,是老问题,并不是今天才冒出来的,马万里和孙亚东也希望我能马上查,这势必要造成姜超林和文春明的误会,可不查又不行,上上下下反应都这么强烈……”
刘华波打断了高长河的话头:“平轧厂先摆一摆,这个问题我心里有数,陈红河省长心里也有数,不能把账算到文春明同志头上,更不是什么**问题,你在这件事上的表态一定要慎重。而十四万匿名款却非查不可,一点不能含糊,我相信超林同志会理解的,这么大一个市,出几个**分子并不奇怪嘛,我已经把招呼和姜超林同志打到了前头。”
高长河仍是不解:“那么,平轧厂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
刘华波叹了口气:“主要是投资主体不明,当时拍板上这个项目时,陈红河省长还在国家部委,参加了拍板,你查谁呀?查陈省长?陈省长当时不也是好心么?资金那么紧张,还一下子批了三个亿给我们平阳上轧钢厂!”
高长河倒吸了一口冷气,怔了好半天才问:“这内情马万里书记知道么?”
刘华波说:“多少知道一些吧,意见挺大,和我说过两次,说是就算缴学费,也得弄清楚是替谁缴了学费!还怀疑里面有别的漏洞。开始我也怀疑,专门让文春明彻底查了一次才知道,这些年为跑后续资金和贷款,花了一些钱,都有账。长河同志,你说怎么办吧,啊?跑到北京有关单位一家家收回那些送出去的礼品?你们平阳还想不想再和人家打交道了?以后还怎么工作呀?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