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皇子个个如惊弓之鸟,低头不语。
大臣们就更不用说了,跳出来一个楚尚书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的长子还被杖杀在殿外……
甚至连家中阴私之事都暴露无遗,性命和清誉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这样的震慑手段果然符合皇上的脾气。
哪还有第二个人敢跳出来?
“既然没人反对,丞相和礼部着手准备册立储君大典吧,工部派人把东宫修缮一下,择日让东凰搬进去。”武烈帝挥了挥手,“朕累了,都退下。”
裴丞相第一个起身。
他四十多岁的年纪,年轻时因强身健体练过一段时间武,所以身子板还算不错,只是后来忙于读书科考,入仕之后忙于仕途,练过的那点拳脚功夫全荒废了。
跪这么长时间对他来说有点难熬。
但更多的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的压力。
裴丞相目光落在前面一排皇子的身上,亲眼看着晏鸣踉跄着站起身,双腿虚软,虚浮无力,明显是惊惧绝望所致。
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一样。
虽然今日皇上发落的楚尚书跟他们没有姻亲利益关系,但帝王威压让人心悸,没几个人真的可以镇定自如。
殿外楚家长子的哀嚎声早已停止,尸体被拖了出去。
楚尚书和楚夫人也一并被押进大牢,只待刑部统计出楚家确切人员名单,明日就会被押到午门外斩首示众。
昨日还威风凛凛的皇亲国戚,朝中重臣,明日就伏诛于午门外,谁不惊惧?谁不胆寒?
嫔妃们被宫女扶着,战战兢兢告退离开。
皇子们一个个面色苍白,临走前目光深深看了晏东凰一眼,眼神里有着质疑、不甘、怨恨和忌惮,复杂得很。
可惜这样的眼神对晏东凰不痛不痒,她甚至连回应都不屑。
武烈帝起身之际,拂开春荣的手,示意晏东凰扶他进殿:“东凰,今日之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晏东凰扶着他,转身往内殿走去:“儿臣想解除跟盛景安的婚约。”
武烈帝诧异看向她:“这是为何?”
“儿臣心有所属。”
“这倒无妨。”武烈帝不以为意,“你是将来的一国之君,三宫六院必不可少。你喜欢谁,纳进宫便是。”
晏东凰道:“儿臣的后宫里不能有盛景安。”
武烈帝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坚决,不过想了想,还是点头:“既然如此,朕给你一道解除婚约的诏书,等以后机会再拿出来。”
镇国公过世不足一年,若现在就解除婚约,未免让人觉得人走茶凉。
晏东凰点头:“嗯。”
她并不着急。
前世她跟盛景安成亲时,新帝已登基两年半,而眼下这个时候,盛景安还是戴孝之身,既不能入朝堂,也不能成亲,取消婚约不急于一时。
事实上,即使没有这份解除婚约的诏书,她也能找到借口跟盛家一刀两断。
前世盛景安那么轻易被晏鸣利用,且在跟她成婚前就让沈筠有了身孕,所以证明他不是一个性情正直的君子,而是一个自私下作且没骨气的小人。
这种人就算是寻常情况下,腌臜事应该也不少,想让他身败名裂,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