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因她一声“母亲”而微怔,随即表情古怪:“我很少召幸。”
晏东凰:“……”
“后宫几人的存在都是为了巩固这个岌岌可危的地位,而不是因为我耽于男色,况且那几位侧夫除了家世之外,性情、容貌和秉性没一样拿得出手。”
“东柏、紫樱和谦儿都是登基之前所生,生下紫樱之前,我跟权紫一直保持着利益合作的关系。”
“你知道的,不管男人掌权还是女子登基,不管后宫有多少人,生育都是女子的事情,对女子身体的伤害很大,而且每孕育一个子嗣,都意味着至少要浪费一年时间养胎、保胎和坐月子,这还是在没有生产危险的前提下。”
“但凡有一次生产不顺,说不得就会一命呜呼。”
“所以登基之后,我整日忙于政务,忙着监督兵马操练,整顿北齐贪官污吏,很长一段时间连后宫都没去过,夜没召见过任何一个皇夫共寝,白天可以一起讨论政务,晚上休息时就分开。”
“男欢女爱固然让很多人沉迷,可一旦有孕就是件麻烦事,我堂堂女皇,着实也不愿意常喝避子汤,索性就远离男色,避免麻烦的出现。”
晏东凰闻言,许久没说话。
或许这就是女子的悲哀之处,永远逃脱不了生子的命运。
哪怕征战沙场,哪怕君临天下,想要一个亲生的有着自己血缘关系的孩子,依旧需要自己生。
而生育这件事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你身份尊贵就少一分危险,也不会因为你是女帝,孩子就一定会顺顺利利降生。
该吃的苦一分不会少,该耽搁的时间一样耽搁。
所以女帝当政,子嗣注定单薄。
晏东凰没再多说什么,跟女皇一起用完晚膳,回到她的寝宫休息。
宫女奉旨伺候晏东凰这个贵客。
洗漱之后,晏东凰躺在熏着香的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
人生像是一场充满各种各样戏剧的话本。
话本里的主人公身世可以随时发生着离奇的变化,尤其是男主和女主,哪怕再怎么玄妙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好像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晏东凰双手枕在脑后,猜测着此时的凤摇光正在做什么。
两人联手,共伐天下。
好像也挺不错的。
阖眼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临死前的画面。
耳畔一声声痛苦的哀求:“求求你不要死。”
“你别死好不好?求求你,我不想你死,求你别死,我……”
“我不要下辈子,只求你这辈子别死,殿下……”
“你连江山都覆了,为何就不能再跟命运抗争一回?命中注明你该死吗?你为何不能逆天而行?!”
晏东凰嘴角轻扬,溢出无声的叹息,像是无奈,像是对自己妥协。
罢了。
人生路上的选择很多。
最好的莫过于能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随心而为。
纠结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