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凰没说话,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既然陛下龙体无恙,想来北齐也没外面传言的那般内乱严重。”她说道,“陛下装病的目的是什么?”
女皇陛下没说话,沉默地倒了盏茶,走到晏东凰跟前递给她。
晏东凰接过茶,低头轻抿一口。
女皇陛下微微挑眉:“你不担心茶里有毒?”
“我想不出你对我下毒有什么好处。”晏东凰淡道,“何况我人都来了,你要是真想对付我,直接动手不比下毒更省事?”
女皇陛下没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你恨我吗?”
晏东凰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的问题。
“不恨。”她道,“没有恨的意义。”
女皇陛下不知是欣慰,还是自嘲:“确实。只有内心脆弱的人,才会纠结这个无聊的问题。”
晏东凰不置可否。
她确实不觉得自己是个内心脆弱的人,但纠不纠结无关强大还是脆弱,她只是觉得没必要。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齐国的情况你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女皇陛下走回她的主位坐下,抬眼看着晏东凰乔庄打扮之后的脸,“南齐一心想统一,但父亲临死前下过令,如果齐国真要统一,必须是北齐统一南齐,让我这一脉的即墨皇族子嗣成为正统天子。”
“可我能力有限,膝下两个皇子都不是做皇帝的料。”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趁着南齐皇帝病危,皇子们争储内乱这个节骨眼上,亲自演一出戏,解决眼前这个困境。”
晏东凰啜了口茶:“既然你身体没问题,眼前这个困境对于北齐来说,应该不算是困境,反而是南齐更危险一些。”
“我要为北齐的长远着想。”女皇陛下苦笑着,有些无奈地开口,“我膝下两个皇子一个身体弱,一个资质平庸,他们两人不管谁做皇帝,都会把北齐带向灭亡。”
眼前内乱的是南齐。
但南齐早晚会结束内乱。
即便老皇帝留下那道堪称奇葩的遗诏,也无法阻止大臣们会暂立一个皇帝,然后再考虑统一的事情。
齐国统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这个女皇早晚都要老去,两个皇子成年之后,立储问题就无法再回避。
她几乎已能想象,两个儿子不管是谁做皇帝,以后都免不了被南齐打压的命运。
晏东凰明白她的意思,却并没有直接奔主题,而是问道:“你的两个皇夫靠不住吗?”
“元修墨是靠得住的。”女皇陛下靠在榻前,敛眸轻笑,“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俩的儿子也很好,只可惜天生身子弱,扛不住北齐重任。”
元修墨靠得住。
言外之意就是权紫靠不住。
“权紫对权力的渴望胜过修墨,他以为我生病是真的,所以当我让他们两人一个去南陵,一个去雍朝寻求帮助时,权紫没有怀疑,因为修墨比他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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