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羸弱清丽的绿袄美人走了出来,极为谦恭地屈膝行礼,之后眉眼低垂,温顺地替他褪去身上披风和外袍。
晏翎走到窗前坐下,神色再不如人前那般温和儒雅,眉眼间像是笼罩着一层沉郁之色,使得屋子里无形中像是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清丽美人低眉垂眼给他奉了茶,随后跪在一旁给他捶腿:“殿下心情不好吗?”
晏翎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啜了口茶,转头吩咐:“把苗歧元叫过来。”
一个侍女低头领命而去。
晏翎靠在榻上,轻轻阖眼,眉眼郁色越发浓重。
没过多久,一个深红色袍子的男子走了进来,面色阴柔,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不知是不是常年跟毒物打交道的原因,脸色苍白而阴冷,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
“安王殿下。”男子不太周正地行了个礼,随意走到晏翎斜对面坐下来,“又吃了瘪?”
晏翎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示意跪在一旁捶腿的女子退下,然后才睁开眼,看着眼前男子:“有没有什么更妥当的办法?”
“我觉得安王殿下可以有点耐心。”苗歧元真心建议,“您在皇子之中一向温和无害,与世无争,若表现得太过急切,未免惹人疑窦。另外,虽然断肠散无色无味,可数次计划失败,则意味着这其中出现了一点问题,我们暂时不该再有任何动作。”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们现在最该做的是韬光养晦,而不是暴露自己。
晏翎沉默良久,缓缓摇头:“本王等不了。”
现如今朝中局势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其他皇子——不管是谁即位,他都可以不必心急,慢慢等待机会即可。
唯独上位之人是晏东凰,让他无法沉住气。
晏东凰手里有兵权,这是谁也无法抗衡的强大筹码,是她的盾牌。
除此之外,兵权握在她手里,其他皇子必然不可能成为她忌惮的人,就算她想铲除异己,皇族几位皇子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她一旦坐上那个位子,就意味着稳如泰山。
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皇位。
那么他也就失去了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晏翎这几日每天翻来覆去地想,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可以改变眼前处境的办法。
“下毒不是最好的办法。”苗歧元不得不继续劝说,虽然他倚靠着安王,却更珍惜自己的小命,“若王爷实在不甘心,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保险点的计策。”
晏翎抬眸看着他:“什么计策?”
“谢云间的身世问题。”苗歧元阴恻恻一笑,“其实不用王爷亲自去调离间,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自然有人迫不及待地想利用这个消息对付晏东凰。”
晏翎神色微动。
苗歧元说的这个倒是跟她在长公主府时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觉得谢云间和凤摇光的身世有问题。
只是青鸾军一直以来就有特权。
七位将军的将军封号不由吏部和兵部管辖,完全由晏东凰一人决定。
他们的军职提拔也一直是晏东凰全权决定。
军中七位将军的出身,只有晏东凰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