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枫渐与华兰和好,亲姑姑墨兰反受了冷落,她只恨柳氏算计厉害,撺掇巴结,弄得他们兄妹不和,随即又和长枫吵了一架,然后愤愤离去,再不肯多来看一眼。
国事家事,似乎都是这般此消彼长。当明兰在小胖子的牙龈上摸到第五颗糯米牙冒头时,朝堂上的‘参沈’已告一个段落。
邹家这回是倒了大霉,被查出两条人命,侵占百姓田产许多,御史们口口声声要杀人偿命,沈国舅又想去说情,可听闻宗人府扣了他为长子上报世子的条陈,便犹豫下来。
沈皇后原先还到圣安太后处啼哭,可当传出风声,说皇帝有意停了中宫谏表,她才陡然惊觉,如今的丈夫已是九五之尊,而非在藩地时的王爷了。
不过沈皇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意识到事态严重之后,就立刻放下身段,去凤冠,脱凤袍,素服跪在乾清宫门口请罪,只说‘管束娘家无力,都是臣妾罪过。
皇帝其实很念旧情,毕竟是一道熬过来的,看见发妻这般痛哭,想起当年艰难时日,皇帝心软了,当夜留宿坤宁宫。随即英国公上奏,荐两位当世名儒为大皇子二皇子之师,皇帝欣然准奏,并加封英国公为太子太保,张氏所生之子加封轻车都尉二等衔。
风向标再度转了。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邹家大舅爷流徙西南三千里,二舅爷三十大板,另罚没泰半家产以作赔偿,沈国舅受圣旨申斥,罚俸一年,并闭门思过三个月。
其间明兰去看过小沈氏两回,只见她也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肚皮硕大,身子却消瘦得厉害,郑大夫人十分不安,只恐将来分娩艰难。
如此这般,待张氏之子双满月时,张沈两家着意要大办一顿满月酒,既扫晦气,又振气势,同时向外头表示两家已和好如初了。
满月酒前几日,张氏请明兰过府,好询问满月酒的琐碎事宜;那来人顿了顿,又说了句‘多时不见,国舅爷十分惦记顾侯’,另送陈年花雕两坛。
顾廷烨苦笑不已,回头对明兰道:“沈兄怕是在家闷得狠了。他是奉旨闭门思过,一干老兄弟也不好多上门。也罢,今日我与你一齐过去。”
作为威北侯府主母,幽居许久的张氏此次决意独自筹办酒席,藉此重新亮相人前;酒水,饭菜,如何招待宾客等其余繁琐事项,由亲母张夫人指点,张氏概已了然,只是沈从兴那帮兄弟的家眷,她一个也不熟,便提前请明兰来说道说道。
明兰一一说来:段家家底如何,段夫人出自蜀中名门,小段将军正在说亲事,钟夫人与耿夫人在‘贤惠‘问题上的理念略有不同,刘正杰大人的女眷为何瞧起来这么老,不是刘老夫人,是刘夫人,千万别弄错了,因为她是童养媳出身啦,十八新娘三岁郎张氏认真的着,间或凑两句,说些将京中的陈年往事,算是有来有去。张氏是大家出身,惯能将阴私之事隐晦表达,半点痕迹不露;明兰是庄老高足,擅长将不入耳之事以经卷典故之乎者也出来,两人倒是棋逢对手,说到有趣之处,不禁相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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