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王志山手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桌子,信心满满道:“元朗分析在理。世德,不得不说,元朗政治敏锐度远很高。”
卢世德还在一脸迷惑,不解其意,“志山,我还是没明白。”
“很简单。”王志山解释道:“元朗的意思是让我们静观其变。你想想,明露的潜逃以及信访局这么多人的上访,这些都是明书记的减分项。”
“明摆着,他以一己私利,故意袒护钱小江,无非是要封住许麦的嘴,给自己女儿开脱。”
“以刘书记的政治觉悟,这个时候,还会维护明书记吗?为了他,值得这么做吗?”
“况且,明书记临走时有言在先,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触碰钱小江。这下好了,我们就是按兵不动,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暗流涌动,外松内紧,把涉及到的关键人物监控起来,以防万一。”
“对,外松内紧,暗中监视。”卢世德回味着王志山的分析判断,不住颔首,终于被点醒了。
“志山,元朗,我听你们的。来,我们再干一杯。”
三人同时举杯,喝光。
在从醒酒器往杯里倒酒的空当,厉元朗略有所思问:“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所有问题都集中在今天,一起向明书记开炮?”
“这事好解释。”卢世德不以为然说:“明露的事情就是诱因。其实对明书记袒护钱小江,早就引起不满。准是看到明露出事,明书记处于被动,平时不敢发出的声音,在这种时候集体爆发。”
“嗯。”王志山同意道:“世德这话有道理。正所谓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明书记走下坡路,激发了矛盾爆发点,所有不满和怨恨才会全都发泄出来。”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现在的人非常现实,讲求自己利益最大化,就像中院的事情,检察院的事情,还有纪委,在很早以前,就陆续接到过很多有关钱小江的举报信,只是碍于明书记的关系,没有选择暴露出来而已。”
“怎么?”王志山观察厉元朗的反应,发觉他并没有赞同的表现,便问:“元朗,你对此还有异议?”
“我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厉元朗若有所思嘀咕,“难道仅仅是这些吗?”
卢世德询问道:“你还有别的想法?”
“说不上。”厉元朗摇了摇头,“或许是直觉吧,再或者是我多想了。来,我们喝酒。”
次日一大早,厉元朗起来很早,特意在百花园宾馆院子里晨练。
昨晚三个人都没喝多少,主要以聊天为主。
回来后睡得也早,精神头倍足。
厉元朗活动完腿脚,出了一身汗,返回房间冲了一个热水澡。
擦干从浴室里出来,听到手机在响。
一看竟然是王志山的号码,而且已经有了五个未接来电,全是王志山打过来的。
什么事这么急?
厉元朗当即接通。
“元朗,你总算接电话了。”听得出,王志山语气特别焦急。
“怎么了?”
“明露有消息了。”
厉元朗顿时一惊,“她在哪里?”
王志山叹了一口气,“在尸检中心,发现的时候就没气了。”
“啊!”厉元朗大吃一惊,“她死了?”
“是啊,我刚刚得到消息,是个打鱼的渔民,在江里发现的。”
算起来,明露失踪才过去一天,这么快出现尸体,是他杀还是自杀?
王志山继续说:“我问过梁恩元,现在还未做尸体解剖,要等明书记和家属的意见再做决定。”
“明书记呢?”
“他呀,昏过去了,正在医院抢救。”
太意外了!
突如其来发生的这一切,简直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明露一死,对整个事件的影响毫无疑问,将变得更加复杂和不确定性。
“王市长,你在哪里?”
王志山告诉厉元朗,他在医院,就在急救室门口。
“好,我这就赶过去。”
厉元朗穿戴整齐,给老孙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
当厉元朗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门口站满了人。
王志山、季华堂、梁恩元以及张克等人,全都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元朗,你来了。”王志山和厉元朗握了握手。
至于季华堂和梁恩元,只是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抽支烟吧。”厉元朗的意思,王志山当然明白。
伊学智把王志山和厉元朗领到同一楼层的会客室里,关上门知趣的退了出去。
“元朗,你分析明露的死哪个可能性最大?”王志山递给厉元朗一支烟。
厉元朗先给王志山点燃,并说:“明露只是伤了许麦,罪不至死,她能想不开吗?”
“你和我想的基本一致。可如果是他杀,凶手是谁?是许麦的报复?”
厉元朗无法判断,岔开问:“公安局那边怎样?”
王志山摇了摇头,“还在勘查现场,目前没有消息。”
这时,伊学智敲门进来说:“二位领导,明书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