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厉元朗时,他神情肃穆的望着躺在鲜花丛中常东方的遗体。
几乎瘦成皮包骨的模样,令厉元朗黯然神伤。
回想起和常东方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位常书记每每在关键时刻,出主意贡献金点子,给予自己无私的帮助,厉元朗记忆犹新,更加的伤感和心酸。
在和常鸣握手时,厉元朗只说一句“节哀”,手上却加重力道。
而常鸣则感激的两眼湿润,没有厉元朗前来,就不会有徐万东的出现,更不能达到今天的水准。
放眼望去,告别厅里几百号人,绝大多数都是冲着王书记态度而来。
不管咋说,叔叔的丧事办到这个程度,也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厉元朗,真哥们,这是常鸣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感悟。
现在的叶文琪,早就改变了曾经混不吝的性格。
或许已为人母的缘故,更或者是家庭遭受巨大变故的原因,瞬间的醒悟,把她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自从嫁给常鸣之后,厉元朗和叶文琪完全零接触。
既然有家,又是好哥们的妻子,总要把握好分寸。
厉元朗和叶文琪搭了搭手,彼此间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常鸣家的亲属,尤其是他的表哥表嫂,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终于明白眼前这位“厉书记”非同一般。
可不是他们想的那个只比村支书强不到哪去的书记。
一个市的政法委书记,在他们印象里了解不多,常鸣只有强调,这位厉书记和副市长平级,甚至比副市长还好使,他们才明白厉元朗的强大。
都是双手握住厉元朗的右手,恭敬程度不次于曲炳言和龚玉尚。
走出告别厅,发现门口不远处,龚玉尚魏奇正等人正围在曲炳言身边寒暄。
厉元朗大步走过来,主动伸手打起招呼:“老领导,你好,我是厉元朗。”
其实,他和曲炳言正面接触机会不多,大多通过水庆章之口,才了解这位老领导的。
“厉元朗!”曲炳言微微一怔,本能的和厉元朗握了握手,表情中透着复杂和纠结。
“厉元朗同志,你可是后起之秀,了不得。”这是曲炳言的真心话。
他自然清楚厉元朗和水庆章之间的恩恩怨怨,却也信服厉元朗不仅全身而退,还能飞黄腾达。
短短时间内,重新站起来不说,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从一名普通科员做到如今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不得不说,厉元朗绝不是简单人物。
别人需要奋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有的成果,厉元朗弯道超车,比坐火箭还快。
这个人,还有更大的发展。
当然了,这次见面只不过是礼节性寒暄,并无实质内容。
曲炳言伤感的对众人说:“东方是个好同志,他的丧事我无论如何都要来的。现在看到东河省在占宏书记领导下,取得不俗成绩,让我印象深刻。”
龚玉尚代表王占宏对曲炳言到来表示欢迎,并希望老领导在东河省多待几天,多走走多看看,多给他们提出宝贵意见和建议。
“不了。”曲炳言摇了摇头,“我在京城那边还有事情,就不打搅各位了,来日方长,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说着,和在场众人一一握手道别。
在和厉元朗握手时,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声低语:“有时间看一看庆章,他的情绪不是很好。”
厉元朗使劲点着头,“我会的。”
坐进车里,曲炳言冲大家摆了摆手,众人眼望车子离去,各自想着心事。
而此时坐在车里的曲炳言,原本挺直的身板,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瞬间佝偻起来。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大把药片胶囊,就着矿泉水吃下。
经受这么大的变故,隐藏在曲炳言身体里的各种疾病全都爆发出来。
让他身体很快就垮掉。
刚才那一切全是硬撑出来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苍老,他的颓废和萎靡。
京城有事不过是个托词,像他这种几乎靠边站的人,哪来的事情要忙?只是给自己贴一块金色的箔纸罢了。
这会儿,龚玉尚才有机会和厉元朗说话。
“厉元朗同志,我们可有时间未见了。听说你去了荣山省的拜州市,主持政法委工作。不错,换个环境,接触新鲜事物,这对于你的成长和经验积累是有帮助的。”
“感谢龚书记的肺腑良言,我一定把本职工作做好,不留遗憾。”
“好,期待我们有机会再见。”说着,龚玉尚和厉元朗握了握手,钻进车里,挥手告别。
谭秘书长坐进龚玉尚的车里,一同离去。
魏奇正和厉元朗送走这二位,魏奇正望着告别厅的方向,感伤的叹息道:“老书记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
这会儿,他的秘书悄悄过来,请示道:“魏书记,已经联系好,会客室可以用了。”
厉元朗一听,顿时明白,魏奇正这是要和他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