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让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医生抢救,必须出动院方医术精湛的专家参与进来。
厉元朗对此并不赞同。
首先说,治病救人是医生天职,不管是谁都一样。
再有,这是京城,天子脚下。
省委书记又能怎样,在医生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律平等对待。
不过想归想,对于赵国范的做派,厉元朗全然无视,随他折腾吧。
赵国范打发走联络处主任,正准备联系马明安家属。
柳月雅见状,急忙阻止,“赵秘书长,马书记他……能不能暂时不要惊动家属。”
赵国范发愣问:“为什么?”
“这……”柳月雅脸色通红,紧咬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廖士雍和厉元朗相互一个眼神对视。
厉元朗心领神会的将柳月雅叫到一边,心平气和的说:“柳副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如果难以启齿,你就直接点头,我保证不深究细问。”
“不是您想得那样。”柳月雅这句话,等于直接告诉厉元朗,她和马明安并无男女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令厉元朗非常吃惊。
“厉书记,马书记是喝酒了,可他是被人、被人气的。”
据柳月雅讲述,最近几天,她陪同快马集团的程思伟在京城跑关系。
晚上宴请发改委的方副司长。
考虑到发改委的特殊作用,市县级弱化,可到了省级以上,权限很大。
而方副司长又有举足轻重的权力,便邀请马明安一同参加。
马明安自然不会放过,与重要部委官员加深感情的机会,欣然赴宴。
席间,双方把酒言欢,气氛热烈。
不成想,大家尽兴之时,忽然闯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指着马明安的鼻子,大骂他欺骗感情,玩弄女性,一定要马明安给她个交代不可。
马明安气得脸色煞白,一句话说不出来,浑身哆嗦,捂住胸口,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昏迷过去。
好端端的一场酒宴,被这个女人生生搅和了。
“她是谁?”
厉元朗关心女人身份,可柳月雅却不知道。
大家光顾着忙乎马明安,根本没人注意女人何时趁乱逃走,溜之大吉的。
想来,也只有马明安本人知道。
厉元朗清楚,柳月雅为什么不敢说出实情,更是阻拦赵国范通知家属的原因了。
涉及女人,还是马明安的个人**,厉元朗深感事态严重。
和廖士雍、赵国范碰头一商量,决定暂不通知家属,看情况再定。
只是关于女人的身份来历,三人心照不宣,谁都避而不提。
男女关系本就敏感,何况女人擅闯酒桌,大骂马明安,本身就能说明问题。
这种事情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免得弄一身不是。
事情进展果然如厉元朗所料,院方在得知马明安就医抢救,指派了一名科主任前来。
院长和主要领导压根没露面。
赵国范气得直发牢骚,却也无可奈何。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那位主任出来告知大家,马明安突发心梗,索幸抢救及时,目前已脱离危险,但需留院观察。
随着马明安被推出急救室,众人鱼贯跟到病房。
考虑他身体虚弱,时间很晚。
厉元朗和廖士雍他们在附近酒店休息,留下赵国范负责指挥调度工作人员以及照顾马明安。
走出医院,廖士雍看了看表,问厉元朗:“你困不困?”
“忙乎这么久,早把困意忙乎没了。”厉元朗耸了耸肩。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廖士雍商量着问。
“听候吩咐。”
廖士雍笑了笑,命令司机将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是一处仿古院落,空气中都有书香味道。
惬意、雅致。
走在四周挂着大红灯笼的长廊里,脚下是潺潺流水。
枝叶摇曳,沙沙声灌进厉元朗耳膜。
十月下旬的京城气候,已经有了凉意,特别是夜里。
厉元朗裹了裹衣领,在服务人员带领下,穿过曲径通幽的院子,走进一个二十平米的房间。
仿古家具和屋中播放的古筝曲,令人油然而生一股静心之感。
厉元朗和廖士雍相对而坐,服务员奉送上来几样制作精良的小吃,还有一壶茶水。
“这是淡竹叶茶,清心除烦,有助于缓解失眠,能让你睡个好觉。”
面对廖士雍主动给自己倒茶,厉元朗说了声“谢谢”的同时,不免调侃道:“廖省长料事如神,怎知道我失眠?”
“你最近心事重重,萎靡不振,都挂在脸上了,猜也猜得出来。元朗,一晃我们公事几个月了,真正一起说说话的机会不多。”
“上面很快就会调整省一级的领导,我来宁平时间不长,估计不在调整范围之内,至于马书记嘛……”
廖士雍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刘岚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这种时候给马书记上眼药,事情可就变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