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难不成是盛良醒?
如此说来,厉元朗已经和冯滔有了联系。
细细一想,绝对有可能。
据说在多个场合,冯滔为厉元朗说话,为此不惜得罪杜宣泽,引起于劲峰的警惕。
看来,厉元朗有飞黄腾达、登高望顶的趋势。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这个电话打完,厉元朗长出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
接下来,厉元朗又和妹妹取得联系,大概讲述内容。
叶卿柔自然懂得哥哥一片心意,与其说给她听,更是想让她传递给公公王铭宏。
对于常鸣,厉元朗更多是批评教育,语气变得严厉和直白。
“你好歹也是一县之长,做事怎么这样毛躁。这种事情不告诉我,向广南市上报做什么!”
常鸣赶紧解释,“厉、厉书记,我、我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厉元朗不悦回击道:“惊喜,你差点惊吓到我。不拆老宅,你留着那栋楼干嘛!弄成我的旧居吗!”
“你不想想,劲峰同志包括我岳父都没有这样待遇,我算什么!怎么,让更多人认为,我厉元朗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我功劳比谁都大!”
“你不是帮我,是在害我,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活靶子。常鸣,我一直告诉你,要学会低调做人,高调行事。枪打出头鸟,谁先冒出脑袋,谁就会成为猎人的瞄准目标。这么粗浅的道理你都摆弄不明白,你真让失望透顶。”
厉元朗真生气了。
幸亏金胜反应快,及时透露消息,否则一旦因此生出祸端,厉元朗有可能再一次遭受攻击。
而下一次,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常鸣吓得冷汗直流,和厉元朗相识这么久,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要说金胜是厉元朗从政的良师益友,那么,厉元朗绝对称得上常鸣的指路明灯。
常东方作古,常鸣陷入从低谷,要不是厉元朗,他恐怕还在科级位置上蹉跎呢。
电话那头的常鸣使劲拽开衬衫纽扣,收拾好惊吓情绪,态度恭敬而又诚恳地向厉元朗表达歉意。
“厉副书记,是我想复杂了,我向您真诚道歉。我以为您家老宅风水好,出了您这么一位受人尊敬的大领导,还有您妹妹又是文琪堂姐这层关系,我担心就这么拆掉,有点可惜……”
厉元朗当即打断他的话,不留情面的呵斥道:“你都是做县长的人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我和卿柔条件是好了一些,可与住在哪里没有关系。你有那个闲心,莫不如放在工作中,想着怎么为老百姓多做实事,多行善举。”
“常鸣,我们这辈子做官,做到头也就那么几十年,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到问心无愧。今后退下来,有走在大街上的勇气,有敢和老百姓面对面聊天的胆量,还有不被人指指点点,你的人生就是成功的。”
“至于其他东西,什么金钱地位,那只是你在任时的福利,是虚无缥缈的假象。无论将来怎样,用良心当尺子,用善良做标杆,这才是为人行事的正确方式。”
“甘平县取得今日成就,汇聚了几代人的心血,有去世的老书记,还有金县长他们,如果在你的任内,甘平县出现大的滑坡,我唯你是问,决不饶恕!”
说罢,厉元朗不客气的直接挂断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嗡嗡声音,常鸣浑身一震,拿着手机僵立在场,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这时候,叶文琪敲门进来,一见常鸣这状态,大概猜出来,丈夫背着她接听电话,肯定不是好消息。
“谁打来的?”把保温杯放在常鸣面前,叶文琪好奇问道。
自从叶明天出事之后,叶文琪就像变了一个人,收起任性,变得成熟起来。
“厉元朗!”常鸣一屁股坐在转椅上,抓起保温杯灌了几大口温茶。
也没说几句话,却觉得口干舌燥。
“卿柔姐刚给我打过电话,提了老宅事情。”
常鸣眼睛一亮,“她怎么说的?”
“说你多此一举,她哥哥非常生气。”
“唉!”常鸣叹息一声,懊悔说:“这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事找事。”
“的确是我欠考虑,厉副书记训我训得应该。我明天就向市里请示,尽快落实厉副书记的意思,启动拆除计划。”
叶文琪轻轻摇了摇头,问道:“你真打算直接拆掉,一砖一瓦不留?”
“你是什么意思?”常鸣不解其意。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感情当中包括很多种,怀旧就是其中之一。厉元朗现在身处漩涡之中,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他自然要小心谨慎。有些事他不能做,你却可以。”
常鸣真正被妻子这番话给搞糊涂了,追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我听着费劲。”
叶文琪启发说:“我是这么想,找几块有纪念意义的砖头瓦块留着,有朝一日送给厉元朗,比什么都强。”
“能行吗?”常鸣面露狐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