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南业赞同并请示道:“幸亏您早有部署,设下这个局,静等对方上钩。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从犯罪嫌疑人嘴里,已经打听到幕后主使是谁了。”
“厉书记,证据链坐实,并且我们正在暗中监视,您看,是不是该收尾了?”
“我打个电话。”厉元朗走到一边,当着田南业的面,对话筒那边说:“廖青书记,你们纪委可以行动了。”
厉元朗返回办公室,心情忐忑不安。
半个小时后他接到廖青电话,只说了八个字:“大功告成,一切顺利。”
厉元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郑海欣对他的误解深深刺痛着他,让他痛苦万分。
关于郑海欣的事情,厉元朗曾经和妻子白晴商量过。
以他对郑海欣的了解,郑海欣心高气傲,认可终生不嫁,看不上眼的男人也绝不将就。
刚才郑海欣说了心上人,厉元朗根本不信。
不过是郑海欣气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他倒是希望郑海欣有个好的归宿,郑海欣越幸福,他的愧疚感就会越小。
白晴掌握着郑海欣以及韩茵母女的情况,随着他们夫妻感情深厚,白晴不再像以前那样,那么敏感和神经质了。
因为她有信心和底气,相信厉元朗不会背叛她,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要做,不至于等到今天,早就做了。
郑海欣目前孑然一身,把全部心思用在药物研发上面,以此麻痹神经,隐藏情感。
这些厉元朗都了解。
所以,他才提出让郑立认郑海欣为干妈,以干妈身份,再次走进郑立的生活中,不至于显得突兀。
他的想法,得到白晴和水庆章的同意。
水庆章六十多了,有高姐陪伴,无忧无虑。
两个外孙基本上都是保姆管理,他不费多大心思。
而且,现在的他完全理解厉元朗的规划,不再像以前那样纠结由谁抚养。
反正血缘关系摆在那里,谷雨和郑立认谁当妈妈,都跑不出他是孩子外公的事实。
人要有远见,没有走一步看十步的能力,很难成功。
厉元朗如此,水庆章也是一样。
不到一个小时,厉元朗先后接到几个电话。
第一个打进来的,却是邹圣宣。
“厉书记,黄副书记被省纪委的人带走调查了?”
他的语气听似疑问,实则更是惊讶。
谁不知道,在若州,黄仲礼是厉元朗的铁杆盟友,又是袁顺强介绍的人,怎么会?
“我在办公室,邹市长可以过来,我们面谈。”
在接邹圣宣手机的时候,刘永强就已经打过来了。
还有艾明高以及韩端,甚至省政法委书记程海运、省委秘书长方修寒都给予了关注。
而厉元朗首先要向周旭杰做汇报。
周旭杰早就知道内情,并未吃惊,而是慢慢悠悠说:“元朗同志,这件事袁老的态度很关键。”
“是的。”厉元朗解释道:“我之前去过河谷市,向袁老做了说明。袁老表示赞同,也很惋惜。黄仲礼在他手下工作期间,表现还是不错的。”
“可在若州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他丧失立场,被境外势力拉拢下水。出卖国家利益,出卖良心,终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袁老他们这一辈的老政治家,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终将党和国家的利益放在首位,值得学习。”
周旭杰叹息道:“是啊,我们国家能够取得今天成就,是我们后辈沿着老政治家们的决策奋勇前行。”
“黄仲礼之流所犯下的罪责,只是个案,并不能代表所有人。元朗同志,接下来,你们若州市委要举一反三,要以黄仲礼为反面案例,对全市领导干部来一次深入的党性原则教育活动。”
“要向全市人民展现出,我们惩处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犯罪分子零容忍的态度和决心!”
挂断周旭杰电话没多久,邹圣宣匆匆而来。
坐在沙发上,邹圣宣仍旧一脸疑惑,似乎还没从黄仲礼成为内奸一事中缓过神来。
“厉书记,我真是没有想到,黄……黄仲礼竟然是那个隐藏在我们内部的最大内鬼。”
厉元朗坦然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没完全怀疑过他。黄仲礼善于表演,一直以一名正义斗士的面孔出现。”
“邹市长,实不相瞒,我当初还对你产生过怀疑,尤其在我来若州上任伊始,你对舒冠卿一事颇有微词,加深了我的怀疑度。”
“有句老话,聪明反被聪明误。黄仲礼向我揭发你参加过廖友志在游艇上的私人聚会,照片中出现了你的身影,还有市委招待所服务员沐清雪。有意把你们往特殊关系上面引导,让我产生错觉。”
“我见过沐清雪,她的状态很糟糕,染上毒瘾,精神方面深受打击,一直不肯说出谁是伤害她的幕后真凶。”
邹圣宣闻听,眉头微微蹙起,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深有感慨地说:“厉书记,我和廖友志等人接触,纯属官方性质。至于服务员小沐,我们都是正常的工作关系,绝无半点过格行为。这点,我愿意接受组织全面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