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厉元朗往后靠了靠,平和着情绪。
“有人说,您就要调走了。”
“什么?”厉元朗微微蹙眉,“说我要去哪里?”
“他们说……”吴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厉元朗指了指对面椅子,“你坐下慢慢说。”并且起身给吴兴倒了一杯水。
吴兴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刚要站起身,却被厉元朗一把按住,“小吴,你是我的秘书,同时也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有些情况向我及时汇报,这是对的,我更希望你在我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们说,您、您要去龙安省担任省委副书记,就在这几天,京城组织部将会找您谈话……”
吴兴说得有鼻子有眼,就跟真事一般。
可真要付诸实施的话,正是厉元朗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
说明即将到来的大会出现变故。
那么,冯滔能否顺利接班变成不确定了。
是真还是有人故弄玄虚,厉元朗一时看不懂了。
按说,若是到了这种程度,作为当事人的厉元朗不可能一点风声听不到。
何况,还有岳父坐镇,最为重要的是,他不相信岳父能输。
厉元朗安慰吴兴几句,把他送走后,坐在办公室里沉思起来。
思来想去,他想通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没发生,就是假消息。
以静制动,才是当下最佳选择。
这天晚上,在和妻子聊天时,厉元朗听到白晴提起一件事。
“张景福、张安禄哥俩,向慈善总会秘密捐款五千亿。”
秘密?
厉元朗忍不住吐槽起来,“有这样秘密的吗!不过,捐款五千亿的确是个大手笔,相当于一年军队预算的三分之一了。张家兄弟如此慷慨,想必是不得已为之。”
白晴深有感触地说:“张寒启去世之后,张家兄弟回到国内,境外资产对于他们来说,等于是零,根本用不上。想来今后,也不会允许他们再出国了。”
“花钱买全家平安,才是他们的明智之举。这些钱,只是冰山一角,不会影响他们今后生计。”
五千亿是九牛一毛,这个消息足够厉元朗震惊一会儿的了。
也就是说,他们手里财富,是厉元朗想象不到的。
一下子联想到妻子白晴,厉元朗感叹道:“老婆,如此算来,你的财富和张家兄弟应该旗鼓相当吧。我们结婚这些年,我从没和你深入探讨过这个问题。”
“上次,我问过你,都被你搪塞过去。老婆,钱有多少才是多,我觉得够用就行。”
“留给孩子那么多财富,并不见得是件好事。这样会让他们失去奋斗的劲头,只顾着享受,不想着努力拼搏。”
“我这人对金钱物质没有太多追求,那些不过身外之物,够用够花就成。我们不要成为金钱的奴隶,要变成它的主人。”
白晴冷冷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瞒你说,他们也调查过我的慈善基金会,不过都是下面分会,总部这边目前安然无恙。”
“老公,我承认,这些年来我的确积攒不少财富。我们有个圈子,大家都在赚钱都在弄。假如你不弄,你特立独行,那么,势必被排挤出圈子,招致非议,甚至影响到你的仕途和全家安宁。”
“在什么位置做什么样的事。你清廉、你两袖清风,这是大家公认的。你做好了,地位稳固,才是全家幸事。”
“至于提到我的财产问题,老公,你没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随波逐流,才能相安无事。”
“我知道,这些财富将来不可能全部用在我们家里人身上,早晚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就像张家兄弟一样。”
“前提是,只要你好,爸爸身体健康,我们全家才会万事大吉。”
“而且,拥有这些财富,等到将来某一天,也许会成为购买全家太平的免死金牌。另外,我要告诉你,我已经做好捐款准备,但不是现在,而是将来某一时段,需要我捐出去的关键时刻。”
“老公,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合理。人生在世,做事只要觉得没有违背良心,没有伤天害理,就可以了。不要过度追求完美,因为完美只是思想意识里的一种自我评判。”
“你认为的完美,或许在别人眼中,就是缺陷,甚至过错。”
白晴一番大道理,把厉元朗说得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细细品味,这些话还是有一定道理。
厉元朗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说:“好吧,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力。那些是你的财富,你有权利选择处理方式,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而已。”
一晃又过去数日,距离大会开幕仅有几天时间。
省人大接连召开几场内部会议,研究商量进京参会的相关事宜。
休息时,厉元朗接到一个电话,一听内容,不由得惊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