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赵林然手机响了,顾直适时退了出去。
电话刚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苏梓妍声音:“没在办公室?”
“在下面检查工作。说话方便。”赵林然回道。
苏梓妍马上郑重地说,“是不你又把县长弄下去了?”
“怎么是我弄下去的?他为了打击我,特意申请召开常委会会议,编造罪名、群起攻击,我是被动应战,恰好赶上上级查他而已。而且当时纪检人员明确宣布,他是涉及煤炭贪腐窝案,我那时还没到乌鑫呢。”
赵林然说到这里,笑着道,“我哪有那样的能量,除非岳母帮忙还有可能。”
“去你的。”苏梓妍轻啐了一声,随即又变得严肃,“当镇长时搞掉镇书记,做副县长又干掉县长,都说你是上司催命人。这么下去可不行,谁还敢跟你做同事,还不得都躲着你?”
“别的先不说,就说和史霄汉的事,你比谁都清楚的,我不能等着挨收拾吧?”赵林然说到这里,追问道,“这里的事你听谁说的?我没跟你讲呀。”
“这你别管,反正我是听说了。”
“哎,看来我是恶名远扬呀。”
赵林然正说着,工作手机又响了。
“你有事先忙。”对面苏梓妍也听到了铃声,当先挂断电话。
赵林然放下手里这部,取出兜里另一部,接通了来电。
“赵县长,这人闹腾的太凶,我们根本就不好使,还是您来看看吧。”手机里是煤炭局陈股长声音。
“好吧。”赵林然挂断电话,起身出了屋子。
顾直从旁边房间出来,快步跟了上去。
离着老远,赵林然就注意到,好多人围在那里,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嚷个不停。听话音是嫌伤损补偿太低,要求政府满足他们的额外要求。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我小舅子那么好一个人,眉清目秀的,现在成了疤脸,胳膊还伸不直,以后怎么娶媳妇?”
“别跟我说你们是代办,我不管这些,反正我小舅子是在这受的伤,你们就得管到底。”
“就你们给那点,治伤都不够,更甭说盖房娶媳妇了。”
“口口声声说是为矿工做主,还不是和常宝一个鼻孔出气,替他省钱?”
趁着对方喝水换气的空当,煤炭局陈股长解释道:“这位老哥,县里这么安排,真的纯粹是为矿工和家属考虑。以前常宝要么不管,要么耍赖,要么动粗,这次县里赵副县长专门……”
“说这些有毛用?我罗塞夫要的是解决问题。别说是副县长了,就是县长也得……对了,县长就是让姓赵副县长给弄下去的,对吧?可我又没贪污**,穷老百姓一个,怕他副县长个**。”人群里,络腮胡子已然说得唾沫横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此时赵林然已然到了人群外围,一眼看到了络腮胡子,心中暗道:怪不得声音熟呢,果然是这小子。
于是分开人群,走了进去:“不是谁怕谁的问题,而是凡事都得讲理吧?县里的方案完全有法可依,已经充分考虑了受损矿工利益。”
“充分考虑?屁。又是那个副县长放的臭……”络腮胡子话到半截,怔在那里,望着赵林然瞪大了眼睛。
“这位是县委常委、赵副县长。”陈股长适时介绍。
“谢谢赵县长为矿工着想,我们家属万分感谢,完全同意县里补偿方案,没有任何额外要求。不打扰您工作了。”络腮胡子话音未落,人已钻出人群,兔子般飞快跑去。
人们全都愣在当场,不知为什么会是这样。
“赵县长,他已经闹腾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怎么做工作也不管用,这才麻烦您的?谁知……”陈股长实在不知如何解释,显得非常难堪。
赵林然当然知道具体原因,络腮胡子落荒而走并非仅因为自己身份,而是他认出了自己,担心自己追究他胡乱收费的事。但自己却不便当众明说,于是淡淡地说:“尽量做工作吧。”
顾直则在旁边腹诽:果然人的名树的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