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的其他人听到了陈栩叫朱瞻墡殿下,便开始了议论纷纷,殿下这个称呼可是皇家才能有的。
来了漕运总兵不算,还来了一位皇亲。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是曹阳山的弟弟曹阳风,来到陈瑄的面前:“陈总兵,今日风寒的很,先入府吧,还有这位……。”
“朱公子。”陈瑄没有挑明朱瞻墡的身份,但是方才陈栩一句殿下已经引得了许多的猜测。
“是,是,朱公子,一起入府吧。”
朱瞻墡对着陈瑄微微一笑,陈瑄是想要借他的势,他自己当朝为官,妹妹夫家的事情不好过多插手,只是用名头压人而已,先还带了个名头更厉害的。
明白陈瑄的私心,朱瞻墡反而微微笑着,只以名头压人,这般小心翼翼的做法让他更相信陈瑄的为人。
若是个横行霸道的,直接以他漕运总兵官的能力,让这个曹家其他人不敢有异动必然是做得到的。
曹府偌大的院子,占地极广,下人就有近二百,当然湖州府的地不像应天府那么值钱,地便宜,房子造的大一些也无妨。
府内的装饰也是格外的清醒淡雅,亭台楼阁,花园小院都甚是雅致,一条流水自山泉引入,水声清脆,鱼儿活跃。
这曹阳山生前就是一个儒雅的人,虽说功名多年考不上但是书生文人得风雅清高倒是学的多,遇到进京赶考的人路过此处都会留他们住上一晚。
曹府办丧事一切从简,给朱瞻墡等人安排了住房,五个警卫和他们一个院子。
“殿下,明日一早曹阳山出殡,等过了明日我带殿下走访各府。”
“无事,你先忙你的。”
“还有,殿下今日借了您的……”
“无事,这点小事而已。”
陈瑄怕朱瞻墡心里不舒服,但是看朱瞻墡这时候忙着逗弄院子里面的鱼儿应该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陈瑄走后,朱瞻墡拍了拍手说:“走吧,咱们出去瞧瞧。”
“殿下,外头在办丧事,还是别去了,怕冲撞了您。”今天已经吐的七晕八素的楚儿面色苍白的劝说。
“掌柜的这些棉花是送往哪里的啊?”朱瞻墡来到了一艘河边的商船,见到了正在装船的棉花。
“呦,这位公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掌柜的见朱瞻墡穿的不是普通人的衣服,身边也跟着警卫就没拒绝朱瞻墡的搭话,但是也没透露消息。
“我是曹家的客人。”
掌柜的面色一变急忙吩咐人装船,打着哈哈:“这位公子,我们忙着出发,就先走了。”
船起航,杨松说:“殿下,要追上去看看吗?”
“都快晚上了还起航,怕是忙着赶路吧,不必了,小商船求份活计罢了。”朱瞻墡冷笑了一声。
大明朝的运河晚上可没灯,船上也没灯,要在晚上行船可没那么容易,当然要在晚上抓偷漏税的船只也没那么容易,此时天色渐渐暗,渡口却依旧繁忙。
这些商船多是一些小商船,连夜起航,连夜在小渡口停船,多来几次可以省下不少的税款。
这些事情想要从根本上解决不是抓一条偷跑漏跑的商船可以解决的。
当两岸点起了灯笼,昏暗的光芒下,繁忙的水系上仍有晚市,江南富硕之地热闹非凡,但是北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坐在河岸边上朱瞻墡还看到了有人在看报纸,报纸已经从应天府流到湖州了,这里也有说书人,朱瞻墡在小馆子点了一桌子菜,让警卫几人也坐,但是他们执意不肯。
怕显得太奇怪就让他们另外开了一桌,自己一个人一桌。
小馆子的菜有小馆子的味道,就着说书先生的杨家府演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了一半杨松走过来小声的说:“殿下,跟踪的那姑娘就在你后面第二桌。”
朱瞻墡微微一笑,端起一杯茶,径直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个头不高稚气未脱,鹅蛋小脸,一双眼睛忽闪忽闪透着慌张。
“小妹妹哪里人士?可有婚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