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副镇抚使,我连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凌青青抿着嘴,看着云飞扬。
她蓦然发现,云飞扬的眼角掉下了一滴眼泪。
从她认识云飞扬以来,云飞扬是采花贼,是三档头,是锦衣卫,但不论他是什么身份,都是一副高傲的面孔。
这是一个从心底里就高傲的人,凌青青能够感觉出来。
可是此刻,这个高傲的人,没有因为自己沦为阶下囚难过,而是为了一个数日前就已经死去的小女孩掉了眼泪。
凌青青道:“我们可以改变的,我父亲是威南伯,我回去一定会和他说这些的,他一定会秉明陛下,让陛下彻查此事!”
云飞扬摇了摇头,道:
“你以为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吗?”
“你该不会以为,那个稳坐龙椅十年的皇帝,真的是个白痴吧?”
凌青青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的皇位可是抢来的!”
“如今他只是没办法而已。”
“重用宦官,任由宦官们胡作非为,只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毕竟宦官们他想捏死的时候,找个理由就能够捏死。”
“可你看看荣文贞,皇帝现如今能动他吗?”
“内阁首辅,文臣之首,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看看这一个个的侯爵,一个个的伯爵,在宫墙外就敢欺行霸市!”
“皇帝能怎么样?他本来皇位就名不正言不顺,他要真的打开杀戒了,本来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还怎么坐得安稳?”
凌青青抿着嘴。
站在柴房外的骑兵队长眼神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锦衣卫副镇抚使竟然有这样的见地!
“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骑兵队长冷声吩咐道,随后就向着客栈的前堂走了过去。
“钦差来了离州之后,住在驿馆了吗?”到了前堂,他大声喝问。
手下立刻有人上来汇报道:
“没错,朝廷的人现如今都在离州驿馆休整,钦差来了两天,还没有去离州府衙。”
骑兵队长听了冷哼了一声,道:“老三去哪里了?”
“二当家和三当家正在押送粮草,预计明日一早抵达离州城。”
骑兵队长点了点头,道:
“明日一早,把这两样东西给钦差送过去,让他来见我!”
说罢,他从怀里将云飞扬的令牌还有凌青青的吊坠交给了手下。
第二天一早,驿馆。
连海平头上缠着白色布带子,显然是在受过伤。
云重走了过来,对连海平说道:
“连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去府衙了,我们已经休整了两日。”
连海平心情很差,丢了粮草,本就是大罪,不过他倒是也不太担心,只要将这件事如实上报,朝廷肯定会出兵。
骑兵啊!
那可是上百骑兵,离州境内竟然有上百骑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要不是神机营和云重带着锦衣卫拼死保护他出来,只怕他这个钦差都要死在离州了!
连海平不是傻子,他知道,这离州境内肯定不对劲!
先前的离州知府被定罪,随后离州的河道就决了堤!
这事情怎么看怎么巧,毕竟离州知府是治河的一把好手,在任十年,离州无水患!
“大人!门外有人带来了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