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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到李欣然被双规的消息,吴达功再也躺不住了,他抓起电话,就给妻子打。汤萍并没马上回答他的问话。这个一向足智多谋、处惊不乱的女人似乎稍稍有点儿慌。她沉吟了片刻,说:“你慌什么,事情还没到你想的那一步。”“那李欣然为什么会进去?”“他进去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汤萍恨了一句,又道,“达功,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放心?现在还能谈放心?”“达功,我说了多少次,任何时候,你自己都不能乱,你现在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一听汤萍的口气,吴达功越发没了底气,他说:“不行,我不能这么坐等下去,我要回去,必须回去。”“回?”汤萍苦笑一声,“你现在回来,还指望他们迎接你?”过了一会儿,汤萍又叹道,“这个马其鸣,来头不小啊,我们小看了他。”“那我怎么办,总不能坐着等吧?!”
吴达功的慌张再次激怒了汤萍,她最恨的就是男人在关键时刻沉不住,自乱阵脚,这也是她宁可让事情越发被动也不让吴达功回三河的理由。对自己的丈夫,汤萍是再清楚不过,要是平日无风无浪,丈夫人模狗样,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旦有个风吹早动,他便像没头的苍蝇,油锅上也敢乱碰。上次若不是她处心积虑,精心布下圈套,让车光远马失前蹄,怕是吴达功一伙早就成了阶下囚。一想这个,汤萍的心就黑了。良久,她说:“你做下的事你自己最清楚,该不该回来,你自己去想。”
合上电话,汤萍猛然发现父亲站在身后。
汤萍惊了几下。父亲汤正业脸色一动,没说话,很是艰难地转身离去了。
汤萍连着吸了几口冷气,她知道,刚才跟丈夫的通话,父亲一字不漏地听了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汤萍是接到父亲电话后从三河赶到省城的,父亲电话里说最近身体不舒服,希望女儿能过来陪他几天。汤萍来了这些天,却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不舒服,只是他的目光越来越阴郁,跟她的交流也越来越少。难道父亲听说了什么?或者……汤萍不敢想下去,父亲的异常令她陷入更深的不安之中。
汤萍的父亲也是位老公安,要说,资格还比袁波要老一点。
很多年前,父亲和袁波同是三河地区公安处副处长,父亲还兼着刑侦大队大队长。一次,两名穷凶极恶的越狱逃犯拦劫了一辆公路客车,将司机跟乘客逼到一小型加油站内,扬言要乘父亲的警车离开三河,否则,就要将人质连同加油站报销掉。父亲临危不乱,巧妙地跟歹徒周旋着,天色渐黑,父亲想只要坚持到天黑,他就有办法将人质救出来。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客车内坐着一临产妇,因为惊吓,突然早产,血流了一车。车内的人高声叫着父亲的名字,要他救救这对母子。父亲急中生智,冲赶来增援的袁波说:“你化装成大夫混进去,记住了,没我的命令,千万不可乱行动,你的任务只是救出那对母子。”袁波领命而去。接下来的时间,每一秒钟都能让人窒息。父亲利用歹徒查验医护人员身份的空儿,独**过去,快要接近客车的当儿,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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