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并不温柔。

杜长明跌坐在原地，心中忐忑。

又是这样，只要和盛明钰有关系，自己得到的惩罚都是最重的。

他想也不想，选择破罐子破摔。

“父皇！不管这事是不是盛明钰所为，既然他在安远县，就应该有所作为！儿臣没做过，事情还没解决，就是他的错，他也应该承担！”

只要事关盛明钰，杜长明就像是脑子转不过来一样。

原本皇帝想走，这一句话直接把他留住，他深深地看了过来，眼神之中全是失望。

本来他没有想把这事闹得多大，但今日不给个交代是不行了，不然杜长明会永远不服气。

“你知道外界传言是什么吗？说你不是朕的儿子，盛明钰才是！因为他聪明！朕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朕英明一生，怎么可能会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话越说，杜长明的脸色越是苍白。

怎么突然就说到了这个话题上？

“你是不是心虚？每次提起这话，朕也心虚！但你明明是朕从小抱到大的，实在想不出来，儿子怎么会变？”

皇帝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好像是老了数十岁。

他真的太累，早就想退位。

如果不是杜长明像扶不起的阿斗，他怎么可能会留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

“朕不知道为何，你每次都要和盛明钰争宠，明明太子之位是你的，朕还为你把所有儿子赶了出去，朕只是和他多说两句，却给他招来无数杀身之祸，朕实在失望！”

皇帝的话让杜长明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眼神之中布满恨意。

皇帝说的这些，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为什么在他眼里就觉得无所谓？

“你们是兄弟，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互相照顾，他有贤能，定会好好辅助于你，不然你以为朕为何如此照顾于他？不就希望朕百年之后，你能坐稳皇位吗？”

皇帝今日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他是有些私心，也是看见盛明钰真的喜欢。

但如果不是为了太子，谁愿意做这些？

可能这是他和这儿子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聊天，不如把想法全部说清楚，把这些年的误会解开。

“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你这些年做了许多荒唐事，朕一直替你擦屁股，可今日之事太大，已经闹到百姓面前，证据也清清楚楚，不管是谁的手笔，御史都不会放过你。”

皇帝叹了口气，不愿意再多说废话。

“好了！朕和你说了不少，这次保不住你，希望你日后争口气吧。传旨下去，废黜太子，召各皇子回京！”

此召一出，太监的心震了又震。

看来，太子是被彻底放弃了。

他赶紧点头应下，只留杜长明一人苦苦哀求。

他终于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可是他知道得太晚了，已经无法挽回。

“父皇，您原谅原谅儿臣吧！大不了儿臣去和盛明钰道歉，儿臣去和他修复关系可好？您不要放弃儿臣！”

在杜长明的哭喊声中，皇帝走到内殿，坐在书桌前面，按着脑袋。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说的那些话，一半真一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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