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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人间最古老的城池之一。
轩辕氏征服九黎之后,定都涿鹿,依山川大势,割地布九州。
冀州为第一州,四方之主。
五帝王畿所在。
千年前,天降洪水淹没了人族繁衍的大地。
水势滔天,数年不退。
禹帝开山筑堤,引洪入海,才平息了这一天地巨灾。
此时,九州尽是沼泽,禹帝又随山浚川,疆理天下。
奠九州,而正五服。
铸九鼎,以镇九州。
冀州依然是第一州。
只是……
夏朝灭亡之后,八百诸侯并起,冀州成了一座被普通的城邑,归在北伯侯封地之内。
曾经的辉煌只剩下传说。
……
此时此刻。
冀州城内。
苏护操练士兵结束,领兵回到侯府,突然有人报西岐来人。
苏护眉头微皱,淡淡说道:
“如今姬昌被囚,东周立国,西岐的人现在上门,准没什么好事。”
“去打发了,就说本侯近日有恙在身。”
老仆人脸色古怪,躬身道:
“来人是西伯侯长子姬考……他说,他已经在演兵场观看侯爷练兵两个时辰了。”
“见侯爷练兵结束,这才上门造访。”
苏护:……
他脱下头盔,交由婢女送回武库,表情意味深长,淡淡道:
“这位西岐长公子,是有备而来啊。”
老仆人开口问道:“侯爷还要回绝吗?”
苏护下了盔甲,换了一袭黑色长袍,上绣山川襟带,胸前一个冀字,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不用。”
“本侯亲自去迎接。”
……
此时。
侯府门前。
一位书生气质的青年,坐在一辆无马无辕,却行驶自如的古朴车架上。
此车上有刀劈剑痕,还有漆黑的破损,但却有阵阵香气传出,引来围观平民无数。
车内坐着一位老者,他怀抱一卷尘封千年的毛毡,对面坐着一只赤足白首,通体淡黄的猿猴。
车内还有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无数。
此时白面猿猴低着头,双手掩面,沮丧的气息从每一根毛发里散发出来。
散宜生注视了他很久,最后发现自己的情绪也被影响,忍不住问道:
“神猴此来人间,为我西岐出力,当享人间富贵,为何总是抑郁不乐?”
“可是,谁让我是您的长子呢?”
“这天命无论真假,儿臣只能扛起来。”
姬考话音落下,只见远处一名威严中年大步走来,他一袭山川锦绣黑袍,脸上挂着笑容。
姬考赶紧下车,躬身抱拳,道:
“小侄见过冀州侯。”
苏护摆了摆手,道:
“贤侄无需多礼。”
“不在西岐监国,来我冀州作甚?”
姬考再次抱拳道:
“姬考此来,有一要事相商。”
“此处不便,可否容小侄入府详说?”
苏护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笑道:
“贤侄请进!”
姬考示意挥了挥手,七香车随之而动,驶到拴马桩前的空荡处。
苏护眼神微动,道:
“这就是传闻中,轩辕皇帝破蚩尤于北海,遗下的传世之宝七香车吧。”
姬考点头应允,道:“不错,正是此车。”
苏护没有多问,转身领姬考入府,到客厅坐下。
他吩咐仆人看茶,问道:
“贤侄,现在可以说明来意了。”
姬考环顾四周,见并无他人,于是从怀中拿出一幅泛黄的地图。
此图随着姬考的手缓缓展开,“禹贡”两个繁奥古朴的大字出现。
禹贡二字一出现,威严的皇道气息透纸而出!
苏护眼帘骤然睁开,脸上虚假的笑意消失,认真的看着眼前这幅古图!
古图之中囊括了各地山川地理,湖泊河流,古九州疆域清晰可见。
姬考见苏护的反应,嘴角微笑,仿佛在意料之中,开口道:
“此图乃禹贡九州图。”
“禹帝圣物。”
苏护目光从古图上移开,看了眼姬考,道:
“本侯若没记错,此图当年在成汤灭夏时,就和大夏王室一起消失不见了。”
“为何,会落到西岐手中。”
姬考直视冀州侯苏护,道:
“此事,小侄不方便告知侯爷。”
“小侄此来只为一件事。”
他身上儒雅的书生气息淡淡消失,指着禹贡九州图上的古冀州大地,道:
“小侄想用西岐封地内的冀州故土,跟侯爷换一个人。”
苏护闻言,目光收敛,静静看着他,道:
“换谁?”
姬考和苏护目光对视,一字一顿道。
“有苏氏之女,苏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