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去,打死他们!反正都要活不下去了,难道还怕当官的?”
“对!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们做甚!”
“不要冲动!乡亲们都别冲动,你们想清楚后果!”
仅有的十几名吏员、衙役挡在人群前方苦不堪言,只能不停地呵斥百姓后退,但他们嗓子喊哑了也没人听得见。
“砰!”
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抄起一块石头砸向了前方,当场就把一名清吏司的衙役砸得头破血流,场面彻底混乱起来。
“保护大人!”
刑部的吏员们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满心的慌乱使得他们也乱了阵脚,开口怒斥:
“给我打!别让他们靠近衙门口!一群乱民!
给我狠狠地打!”
衙役们胡乱地挥舞起棍棒,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家伙打翻在地,沈儒脸色大变,惊呼道:
“不要,不要动手!”
“保护大人,千万别伤了大人!”
可为时已晚,一看到官府的人动手,黑脸汉子大喜,趁势喊道:
“乡亲们都看到了吧!这群人何曾想过老百姓的命!竟然还敢下杀手,咱们跟他们拼了!”
“都给我上!咱们拼了!横竖都是一死,怕什么!”
乌泱泱的人群往前挤,有家伙的已经抄起了家伙和衙役们互殴,还有些人能拿什么就拿什么拼命地砸,一场暴乱就这么愈演愈烈。
沈儒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他,清吏司的几名小吏牢牢护住两位侍郎往后退,时而会有石块飞舞,很是危险。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就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一阵箭雨陡然从空中飚射而来,冲在最前面的一批家丁当场被射翻在地,最惨的一个被一箭正中头颅,鲜血飚射而出,命丧当场。
如此血腥的画面瞬间就浇灭了这些人的冲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敢动弹,全场鸦雀无声。
大批军卒从四周街巷涌出,将数以百计的民夫尽数围了起来,人人身披甲胄手握利刃,还有不少架着弓弩,明晃晃的长枪弯刀让人心惊胆战。
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将缓缓行出,冷喝道:
“谁再乱动,格杀勿论!”
所有人心头一颤,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彻底冷静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尤其是领头的那个黑脸汉子更是脸色惨白。
武将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来到了沈儒面前弯腰行礼:
“绥庆道镇抚使樊鼎见过沈大人、蔡大人。
在下听说有乱民意图冲击清吏司官衙,第一时间就带兵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些。让两位大人受惊是末将的失职。”
“原来是樊将军。”
沈儒苦笑一声:“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今日之事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多谢多谢。”
沈儒不怕受伤,但是他担心百姓与衙役真的打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得死很多人。
樊鼎转过身来缓缓扫视人群,目光最后落在了黑脸汉子的身上:
“过来。”
黑脸汉子哆嗦嗦地往前走了几步:
“大,大人。”
“就是你带头挑事?”
樊鼎目光微凝:“你是哪家的人?”
“小的,小的是王家的人。”
作为绥城本地人岂会没听过樊鼎的名头,胆子都快吓破了:
“将军,小的只是听令行事,不关……”
“噗嗤~”
话音未落,樊鼎一刀就捅进了他的胸膛,狞声道:
“冲击清吏司衙署,罪当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