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魏迟都没有过一句反驳,就这么呆愣愣地站着,面如死灰。
苏晏清冷着脸问道:
“魏迟,你认罪吗?”
“呵呵,事已至此,我魏迟认不认罪还有意义吗?”
魏迟惨然一笑,然后目光一点点变得狰狞:
“可恨啊,我再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只要你苏晏清一死,合银法注定流产,无人推行;江门也会群龙无首,任由我魏家吞并。
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啊~”
“你错了!”
苏晏清冷声喝道:
“合银法利国利民,能大大减轻老百姓身上的担子。
顺利推行定能使百姓富足、国泰民安!北凉道三州百万百姓皆会因此受益!
就算我苏晏清死了,还会有下一位经略使站出来,为民谋福。
像你这等奸诈宵小之徒,永无翻身之日!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混账东西!”
“死?”
“不不不,我不能死。”
魏迟突然癫狂似的摇头: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魏家需要我,我不能死!”
宁铮与肖炜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犯了这么大的罪还想活着?跪在地上的柴冬允也瞪着个眼睛,满心悲愤,就是这家伙把自己拖累到如此地步。
“刺啦!”
绝望茫然中的魏迟突然一把揪住了地上的柴冬允,右手袖口一抖便多出了一把匕首,死死抵在了柴冬允的咽喉处:
“放,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让开,都给我让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都愣了一下,始终保持戒备的宁铮与肖炜目瞪口呆,他们俩一直防备着四处可能会出现冷箭什么的,鬼知道魏迟这个锦衣玉食的大公子还能动刀子?
刚刚还对魏迟破口大骂的柴冬允直接傻了,哆嗦嗦的说道:
“魏,魏兄,你你你可别冲动啊,我柴冬允自始至终都没得罪过你。
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当我是在放屁,我放屁成不!”
柴冬允都快吓哭了,因为魏迟可不是什么训练多年的杀手,捏着匕首的手在不断颤抖,已经在他的脖子处压出了两道血痕,稍微哆嗦一下柴冬允的命就没了。
魏迟哪儿还能听得见柴冬允说话,嘶吼道:
“放了我,让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苏大人救命啊,救命啊,小人可什么都招了。”
一个绝望的嘶吼,一个苦苦的哀求,原本联手的两人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屋内的场面颇有些戏剧性。
“可笑至极。”
苏晏清面无表情地看向魏迟:
“柴冬允和你一样,本就身犯死罪,你挟持他有什么用?无非给自己身上多背一条人命罢了。
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你能走得出这座府宅吗?能走得出凉州城吗?
就算你自己跑了又怎么样,想想你在幽州的家人,想想你在幽州的产业,身无分文,惶惶如丧家之犬地跑了,有意义吗?”
苏晏清的话让魏迟一点点绝望,但下一句重新点燃了他内心的希望:
“不过本官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魏迟瞪大着双眼,迫切地想要知道苏晏清如何才能放过自己。
苏晏清缓缓起身,轻声道:
“那些杀手武艺高强、下手狠辣,所用兵器也是精心打造之物,绝不是你一个商贾之家能培养出来的,而你魏迟背后若是无人支持,也不敢联合各州粮商与官府作对。
所以你的背后肯定有人!”
魏迟的目光怔怔然,失魂落魄的说道:
“他们,他们答应过我,会让我魏家成为北凉道最富庶的家族,他们还说,能让我魏迟入仕官场,成为一方封疆大吏的。
是他们害了我!”
“说!”
苏晏清的目光瞬间一寒:
“他们是谁!”
“他们是,是……”
“咣当!”
“噗嗤~”
正当魏迟即将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手中的匕首突然坠地,丝丝鲜血顺着他的鼻孔、嘴巴、耳膜流出,把他染成一个血人。
魏迟的表情变得极度扭曲,只感觉浑身瘙痒,七窍都在流血,绝望地朝苏晏清伸出了手掌:
“救,救我……”
“扑通~”
「死了,这家伙总算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