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天在殿前王竹鸣听懂了司马仲骞的暗示:
只要你牢牢闭上嘴巴,就保你的命。
“区区一个正四品的武官而已,无足轻重。”
老人只是随意地笑了笑,浑然不在意。
“咳咳。”
太子的眼皮挑了一下,低声问了一句:
“昨天王竹鸣全家已经下狱,再过几天就要发配边疆充军,他在殿前是没有牵连咱们,但日后……”
“放心吧。”
司马仲骞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还有他全家,都会死在半路上。”
“那就好。”
尘洛昭这才松了口气,虽说前前后后自己都没有真正出面,但怕就怕哪里一个疏忽留下把柄。
指使武官暗杀上百名朝廷官兵,这要是捅出去那就是滔天大罪啊,就算是太子也得慌。
“殿下,现在担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老人背着手站了起来,衣袍袍尾全都拖在了地上,目光凝重:
“昨夜,陛下召见了礼部尚书宋慎如,今天一早宫里就有太监带着圣旨出城了,目的地是凉州。”
“有人去北荒传旨了?”
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是要召顾思年入朝受封了啊,议和结束也有几个月了,该让他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封王一事父皇有没有下定决心,从老大人上一次和陛下的谈话来看,父皇对此事还是心有抵触的。”
“不容乐观啊。”
司马仲骞长叹一口气:
“礼部内的人传出消息,宋慎如一回来就和两位侍郎碰了面,似乎在商议什么大事。
老臣总有一种预感,这次怕是要封王了。”
“封王?”
太子的心一下子沉了不少,脸色阴沉:
“咱们筹谋这么久,冒着风险杀了上百名官兵最后还让他封王,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不管封与不封,圣旨出宫,此事都已经成了定局。”
老人背着手看向北荒方向:
“日后咱们再各施手段吧~”
……
“太好了!哈哈哈!”
“宋大人那边传来消息,陛下已决意封王,只不过称号暂时还未透露。
哈哈哈!”
“不管是什么称号,只要能坐稳王位、握紧北境的兵权,咱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哈哈哈!”
宋慎如那边第一时间将消息传了过来,尘风高兴得手舞足蹈,在第五南山的耳边一直叨叨个不停。
其实他在意的不是王爵带来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而是他认为顾思年立下天大的功劳,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呵呵,不错不错。”
第五南山也难得的笑意盎然:“咱们辛辛苦苦这么久,总算没有白折腾。”
高兴过一阵后,尘风反问道:
“所以你当时说的最后一环,就是让小全子和宋大人在陛下耳边吹风?”
“算是吧。”
第五南山微微点头:
“宋大人是聪明人,我只是给他提了个醒,该怎么做,怎么说老大人心里门清。
至于小全子说的那些话,就都是我教的了。”
“但有个问题我想不通。”
尘风挠了挠头道:
“小全子只不过是告诉父皇,燕人造谣顾将军是因为怕顾将军。
这个道理谁都懂,父皇也该明白,这次怎么就听进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五南山轻声一笑:
“这话不管从哪个臣子口中说出来,陛下都可能会与党争联系到一起。
独独小全子不会,他是皇城内侍,没什么见识,说出来的话反而是真道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可以站在皇帝的角度去想:
是防范一个眼下还忠心耿耿的将军重要,还是先坐稳大凉的江山更重要?”
“明白了~”
尘风恍然大悟,然后极为惬意地往椅子上一躺:
“那咱们就踏踏实实等顾兄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