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决战!一战定胜负!”
“轰!”
众将纷纷起身,面色昂然,要战便战,他们可从未怕过。
顾思年看向地图道:
“满建忠所部离孤鹰岭近在咫尺,绝不能让他们踏进中军一步。
我亲自带凤字营前去阻击,从现在开始,各营兵马皆由第五南山调遣!
他的话就是军令,违令者,杀无赦!”
“诺!”
……
“杀啊!”
“进攻!”
“放箭!”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啊啊啊~”
虎贲左卫的营前,一批批荒军步卒正在源源不断地冲击着京军的防线。
好在沈洪清提前得到了消息,前沿摆下了数不清的强弓硬弩,密密麻麻的箭雨让荒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营门口已经倒下了不少尸体,鲜血淋漓,时而两军还会爆发近身肉搏,交战激烈。
军营防线还算固若金汤,但沈老将军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带着浓浓的忧心。
因为就在刚刚,他们接到了顾思年传来的军情:
大概意思就是进攻虎贲卫军营的只是一支小股部队,满建忠带着真正的主力抄小路偷袭孤鹰岭去了。
顾思年让沈洪清坚守营地,以不变应万变,绝不能让燕军攻破防线。
沈洪清明白,顾思年担心的是军营被破,那些个将门子弟被杀个精光,引起朝堂震动。
年轻的沈岱站在旁边嘟囔道:
“这位顾将军到底在想什么?
荒军偷袭,情况危急不假,但也犯不着亲身犯险吧?
遣一营主将前去拦截不就行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沈洪清喃喃道:
“战场形势突变,中军遇险,底下军心不稳。
这时候顾思年亲自领兵出战就是给全军将士吃了一颗定心丸。
军心士气在任何时候都非常重要。”
“原来是这样。”
沈岱努了努嘴,好像也认可爷爷的说法。
“将军!急报!”
一名偏将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急声道:
“刚刚巡逻的斥候发现,荒军兵马后方十余里的位置跟着一支骑兵,足有上万之众!
看行进的方位也是朝孤鹰岭去的!”
“上万人?这么多!”
老将军的脸色突然一变,满脸焦急:
“坏了,出事了!
顾将军那边以为只有荒军,所以只派了一支凤字营阻击。
若是上万燕骑赶到,顾将军又身陷重围无法后撤,怕是有生命危险啊!”
“那,那怎么办?”
沈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逐渐发白。
“怎么办?那就拦住这支燕骑!”
沈洪清未加思索便说道:
“立刻集结营中的骑兵!老夫亲自带队,把这支燕骑牢牢挡在战场之外!
另外派人把军情通报中军,要快!”
“爷爷!这怎么行!”
沈洪清的决定让沈岱吓了一跳,立马挡在老人身前:
“营中骑兵只剩四千多人,燕军人多势众又骁勇善战,爷爷这么过去不是以卵击石吗?
太危险了,不能去!”
“情况危机,不得不为!
我们不救,那凤字营五千人注定全军覆没,万一顾将军再遭遇燕人毒手,到时候就是一场止不住的溃败!”
沈岱很是倔强,涨红着脸:
“爷爷!要去也是我去,绝不让您身犯险境!”
“让开!”
老人怒目圆睁:
“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吗?这里是战场!老夫说的话就是军令!
闪开!”
沈岱依旧没有挪动脚步,十分委屈,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不是一直看不惯顾将军吗,这次为何要全力相救?”
沈岱很清楚自己的爷爷与顾思年多有龃龉,甚至还讽刺过顾思年几句,按理说顾思年遇险应该幸灾乐祸才对。
他不明白。
沈洪清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与顾将军交情怎么样那是私事,沙场征战是国事。
爷爷今日再教你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要以国事为先!
身为军人,厉兵秣马、战场杀敌是本分!
皇恩浩荡,家国重担在身,岂可因一己私利而置同袍性命于不顾?”
老人铿锵有力的话语让沈岱耳膜发颤,同时也让他意识到爷爷这次是非去不可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大队骑兵聚集在周围,静候主将军令。
“走吧!”
“你带兵留守军营!”
沈洪清翻身上马,持枪冷喝:
“有我沈洪清在,这些燕贼休想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