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家伙总算是来了。”
顾思年的眼神亮了亮:
“行了,你们俩收拾收拾回前线主持军务去吧,我来和他聊聊。”
“诺!”
“末将告辞!”
两人出,一人进,褚北瞻与游康前脚走出议事厅,后脚就有一道身影迈步而入。
两位武将走出去的时候那叫一个龙行虎步、腰背挺直啊,可江玉风走进来那是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不等他站定,顾思年就先开口说话了:
“哟,这位是谁啊,这不是腰缠万贯、富甲天下的江大掌柜吗?
瞅你这逐渐鼓起的肚腩,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运往前线的军粮该不会都被你江玉风给吞了吧?”
江玉风的身材确实比以前要发福了些,以前瘦得像个竹竿,现在已经有了些肚子。
“大哥,我的好大哥,这话可万万不敢说啊。”
江玉风一下子就叫起屈来:
“朔州前线离内地实在是太远了,往来转运粮食艰难,各地皆有战事,一时间又凑不出那么多民夫运粮。
还有,咱们的粮食不仅要供应前线,还要救济三州的灾民,实在是忙不过来,我江玉风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扣一粒军粮啊!”
顾思年被他的反应逗得差点笑出声,其实他知道江玉风已经尽力了,此前缺粮一事确实怪不到他的头上,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江玉风好像瞅见了顾思年脸上的笑容,竟然又补充了一句:
“大哥倒好,带着十几万兵马往前猛冲猛打,哪顾得上后方的军粮能不能跟上,要我说啊,你这分明就是顾头不顾腚!”
“你说什么!反了天了你!”
“我看你是腰板硬了,找打!”
顾思年怒目圆睁,一记扫堂腿就飞了出去,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样子。
“妈呀,你还真踢!”
江玉风直接原地蹦了起来,刚刚好躲开了这一脚。
“哎呦,竟然躲开了。”
顾思年极为诧异地撩起了袖子:
“身手练得不错啊,怎么着,想要入军?来来来,以后就跟在我边上,我每天都让小六子找人陪你练练。”
江玉风一边笑一边讨饶:
“开玩笑开玩笑,大哥别生气。
就顾六手底下那帮人来对付我,我可不得脱两层皮吗?
别别,饶了我吧。”
站在门口的小六子一直在憋笑,到这时候总算是笑喷出来了。
江玉风简直就是个活宝,在琅州雍州两地,不称呼大将军或者侯爷,直接喊大哥的就这么一个独苗。
可他既不是军中人,也不是官场人,说白了他与顾思年更多的就是私交。
“行了,我也不跟你闹。”
顾思年一本正经地问道:
“这个冬天大军就维持在现有战线不动了,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运输粮草军资。”
“冬天不开战吗?”
说起正事,江玉风的表情就认真了许多,拖着下巴嘟囔道:
“那江门的压力就小了许多,我可以先将军粮物资从中原内地运到凉州,囤积在凉朔交界处的延峰关,等一开春就马不停蹄地送到前线,这样可以大大减少民夫的数量和沿途转运的损耗。
其实现在琅州雍州两地已经有数十万石军粮了,碍于近期大雪封路,无法进入北荒。”
“你是负责后勤军需的,怎么转运你说了算。”
顾思年开口问道:
“你只需要告诉我,三个月的时间够不够你来转运这些粮草?”
“能!”
江玉风收起了笑容,很认真地回了一句:
“开了春无粮,砍我江玉风的脑袋!”
顾思年这才放下心来,别看这家伙嬉皮笑脸的,做起事来还是让人放心的。
“对了,苏晏清那儿什么情况?”
“他啊,不就在嘉隆关吗,他可比我忙多了。”
江玉风又叨叨起来:
“要我说啊,给大哥你干活就没一个轻松的,吃力不讨好,哎呦,愁啊~”
江玉风话说到一半就闭嘴了,因为他瞄到了顾思年要杀人般的眼神。
“哼。”
顾思年瞪了他一眼:
“走了,看看苏晏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