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大哥你是平北将军,军中武将,按理来说不该插手赈灾一事,更不应该直接让刑部的官员办差。
其次,陶家的背后是陶玉鼎,陶玉鼎的背后是户部尚书钟勉,那钟勉这个老家伙的背后呢?”
“太子?”
“对,是太子!”
第五南山站了起来,有条不紊的说道:
“太子殿下自然是看不上寻阳县那点赈灾粮的,更犯不着铤而走险指使陶家去贱买良田。
要知道当今陛下一直反对土地兼并,太子定然清楚。
但陶玉鼎毕竟是东宫一派的人,大哥去找蔡象枢,整倒了陶家,消息传到太子的耳朵里那可就是与他作对了。
以眼下的局面,咱们可不宜与东宫起冲突。”
“你说的倒是有理啊~”
顾思年冷静下来一想确实是这样,随即反问道:
“可陶家的案子咱们又不能坐视不理,这个陶玉虎与王晨都不是好东西。”
“没错,当然要查,刑部也可以动!”
第五南山微微一笑:
“但是让刑部出手的人不应该是大哥你,而是一个足以与东宫掰手腕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齐王?”
“对!”
第五南山重重点头:
“满朝上下能和太子硬碰硬的人物就只有这位三皇子了。
户部掌管天下钱银、俗称大凉朝的钱袋子。一个尚书两位侍郎全都是太子嫡系,整个户部滴水不漏。
齐王怕是早就在打户部的主意了,苦于没机会罢了。
他若是能知晓此事,一定会授意刑部派人详查此案!
纵观刑部在京的官员,蔡大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又秉性刚正、不畏权贵,只要刑部尚书不傻就会派蔡象枢去查案!
只要齐王府一动,咱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有道理!”
顾思年附和着点了点头:
“以尘洛熙的性格,巴不得把户部这些高官全都拉下水呢。”
“咳咳,年哥,这里就有个问题。”
顾书砚插嘴道:
“咱们既不想得罪太子,同样也不能被齐王误以为咱们投靠了他。
所以这件事咱们得不动声色的透露给齐王,别留下任何把柄。
最好是让他自己猜出来!”
“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哈哈。”
顾思年乐得笑开了花,顾书砚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要做的是左右逢源、两不相靠,而不能成为某个人手中的棋子!
但顾思年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可怎么才能显得不刻意呢?想要透露消息,最起码得去趟齐王府啊。
冷不丁的过去,怎么看都刻意。”
眉头紧锁的顾思年目光一瞟,突然看到了顾书砚刚刚放下的那支毛笔,笔杆竟然是白玉制成,一看就是名贵之物。
“额,这玩意儿哪来的??”
顾思年很确定,平北将军府里绝不会有这种东西。
“害,齐王府送的。”
第五南山乐呵呵的笑道:
“上次踏春会你一诗成名,东宫送了玉扳指,齐王府自然不甘示弱,你前脚刚去赈灾后脚礼物就到了。
还是齐王亲自送来的,看你不在我就自作主张收下了。
我看这玩意儿你也用不上,就给书砚了。
他平日里读书写字用得多,这笔正好用着顺手,也算是为师送他的礼物了。”
顾思年目瞪口呆,这家伙用自己的名义收礼,再转头送给自己的徒弟,脸皮忒厚了吧。
“哎。”
顾书砚突然一拍脑门坐了起来:
“既然齐王送了礼,年哥去道个谢不算唐突吧?”
二人的目光同时一亮,大拇指一举: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