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公子哥们也在舞乐中端起酒杯、觥筹交错,互相笑谈。
端上桌的菜肴无一不是人间美味,随随便便一道菜的价格就能抵得上老百姓几个月的开销。
顾思年毕竟没有熟人,就一人独饮,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经历了太多的沙场征伐、血雨腥风,闭上眼睛想到的全是战火连天、尸山血海,可在这座京城帝都却还有人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
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祸事。
顾思年只知道自己很想重重地叹口气,但眼下不合适,所以他默默地端起了酒杯。
酒杯刚抬起来,他的眼神瞟到了对面的三皇子,尘洛熙刚好与他来了个对视,甚至主动朝顾思年举起了酒杯。
顾思年很识相地还以一笑,两人隔空来了个对饮。
这一幕被主位上的太子看了个正着,微微闪烁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舞乐不停,酒过三巡。
“叮叮~”
太子殿下捏着一根筷子敲响了杯沿,朗声笑道:
“喝得也差不多了,咱们该进入正题了。
在座的都自幼习文、博览古籍,在京城中多多少少算是有些才名的。
何不借着酒意作诗一首,以助酒兴?”
顾思年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踏春会实际上就是太子召来一帮文人墨客,作诗饮酒打发时光,也算是为东宫笼络一些年轻俊杰。
一人应声而起:
“还请殿下先赐题!”
尘洛昭看了一眼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象,笑道:
“既是踏春会,又正值胜春时节,不如大家就以春景立题,各做诗篇吧。
本太子有言在前,今日拔得头筹者,有重赏!”
刚刚那群笑谈不断的公子哥们你瞅我、我瞅你,一言不发,场面微微有些安静。
毕竟太子与三皇子都在场,谁做这个出头鸟可是要些勇气的。
靠前而坐的一名年轻公子哥终于站了起来,朝着主位弯腰行礼:
“殿下,献丑了。”
“呵呵,钟公子可是声名在外啊,钟尚书的诗词就连陛下都称赞过,何来献丑一说?”
尘洛昭伸手一招:
“请吧。”
顾思年眉头一挑,仔细地打量了年轻人几眼。
钟公子?钟尚书?此人应该就是户部尚书钟勉的儿子,钟修。
只见这位钟公子站在草地中央,故作深沉地看了一眼四周景致,随即缓缓作诗:
溪水绕山流,
桃花映日柔。
春风吹不尽,
柳色满城头。
“不错!”
尘洛昭率先拍了拍手掌,点评起来:
“桃花流水、春色柳叶,盛春之景跃然心头啊。
钟公子就是钟公子,给大家开了个好头!”
“谢殿下夸奖!”
钟修施施然重新入座,脸色颇为自信,坐下时还隐晦的瞟了一眼顾思年。
从他这一脸傲气就能看出,在座能与他比肩的屈指可数。
有了钟修开头场面一下子活络了许多,接二连三有人起身作诗,喝声此起彼伏。
太子爷还真有闲情逸致,几乎是一一点评,若是他都不愿意开口的那说明这首诗真烂。
在场的总共就一二十人,很快人手一诗就做完了,顺带又是好几杯酒下肚。
“都做得差不多了啊。”
太子爷略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看来今日的头筹还是钟公子,你们这些人,明年可得加把劲了噢~”
“太子殿下。”
钟修冷不丁在站了起来,轻声道:
“这位似乎还没作诗,能被太子殿下奉为上宾,不知是哪位大才子?”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始终没挪动一下屁股的顾思年。
正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的顾思年一脸无奈:
怎么每次都要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