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没有这种疑虑啊。”
顾思年愁眉不展:
“但是钟鸣山这个地方一直有斥候盯着,从未发现北燕有增兵此地的迹象,按理来说这里不应该有五千驻军。
这些多出来的兵马到底是哪来的?”
顾思年都快愁死了,他特地问了游弩手,证实了近一个月来燕军从未往钟鸣山增派兵马,那现在山上的兵马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几名将军同样疑惑不解。
“将军,将军!”
万风急吼吼的闯进了帅帐内,沉声道:
“查到了!”
顾思年豁然抬头: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末将仔细询问了每一队来过钟鸣山的游弩手,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尽可能的了解了一遍,可以确定的是一个月内北燕确实没有增兵的痕迹。
但末将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
“说!”
“据底下的百户们回忆,近一个月来北燕虽然没有增兵,但是前来押运粮草的民夫络绎不绝,明显比往常频繁,且离开的时候人数好像都变少了。
比如五百人来运粮,离开的时候只剩下三百人!”
“蹭!”
楚老将军面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万风黑着脸说道:
“应该有大半个月了。”
“妈的,我明白了!”
顾思年重重的拍打着桌面:
“这些民夫分明就是北燕精锐步卒伪装的,他们以运粮为幌子,一点点向钟鸣山偷运兵马!
大半个月啊,这一仗早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上当了,我们全都上当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底有一股不安涌现。
他们其实不怕北燕光明正大的增兵,怕就怕这种私底下鬼鬼祟祟的动手脚。
“胡大人到!”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高呼。
帅帐的帘布被掀了起来,身穿官袍的胡瀚苍大步入内,身侧还跟着那位屠将军,屠震在步入大帐的时候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盯了顾思年一眼。
“参见胡大人!”
几人按耐下心中的不安抱拳行礼,顾思年轻声问道:
“胡大人,前线危险,您老怎么到这来了?”
“危险?再危险老夫也得来看看!”
胡瀚苍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皱眉问道:
“顾将军,能不能告诉我攻山的大军进展如何了?”
“回大人话,今日下午已经攻克了第一道防线。”
“两天了,才拿下第一道防线?”
胡瀚苍反问道:
“顾将军应该知道上面还有第二道防线与主营吧?照琅州卫这么打下去还要攻多少天?十天?还是半个月?
将军知不知道萧老将军正在面对上万北燕骑兵的猛攻,无时无刻不在死人?
你知不知道此次我两卫为了攻克钟鸣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现在整个雍州关外都达成率一锅粥!
顾将军,你现在的表现可是不太好啊~”
胡瀚苍就这么冷着脸,他本以为琅州卫外加先登营出马,顶多两日就能拿下钟鸣山,可现在两天过去了只攻克第一道防线,离他所料甚远。
到时候曾凌川与楚九殇那几个人眉头紧皱,前线将士拼死拼活,你胡大人来竟然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顾思年耐着性子等胡瀚苍说完,沉声喝道:
“大人!
末将以为,这一仗不应该再打下去了!”
“不打了?”
胡瀚苍两撮眉毛拧在了一起,很是不满:
“为何?”
“因为末将怀疑钟鸣山是燕军放出的诱饵,就是为了吸引我军主力强攻钟鸣山,然后将我们围而歼之!
甚至,甚至那个申屠景炎压根就不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