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葛靖便召集众人商议军务。
这次参会的可不止有游峰等三位总兵了,还有琅州官场的三位文官:文愈、慕晨沉以及卫湖。
北境司管的虽然是军务为主,但这次葛靖算是带着皇命而来,琅州文武尽归其调遣。
前线征战也不光是武将的事,后勤同样重要。
“诸位大人、将军们,闲话我们也就不多说了。”
葛靖沉声道:
“燕人张狂无比,扬言要让我大凉割让崇北关等四城之地。
这等无理要求,岂能答应?
本官奉陛下、奉兵部旨意前来,这次务必要击退燕贼,让他们知道我大凉兵威的雄壮!
此战事关朝廷的颜面,请诸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众人齐齐抱拳高喝:
“臣等定齐心协力,为陛下分忧!”
“那好。”
葛靖看向了游峰:
“先请游总兵介绍一下前线的情况吧。”
游峰迅速起身,沉声道:
“此次燕军举兵三万而来,号称十万铁骑,兵锋已至靖边城一线。
领军主将想必大家都听过,北燕拓跋烈!”
“拓跋烈!”
在场的人纷纷面色微变,顾思年的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他翻阅过往年的边境军报,这个拓跋烈算是北燕大将,地位很高。
以前只要是他率兵袭扰大凉边关那几乎是百战百胜,鲜有敌手。
北燕派出此人,正说明他们复仇心切,对此战势在必得。
“竟然是拓跋烈。”
葛靖冷声道:
“看来燕贼来势汹汹啊,游将军,说说你的部署吧。”
“诺!”
游峰伸手在地图上一指:
“自从去年我军收复靖边城之后,边关防线往北推进了上百里,扼守险要地势。
目前锋刃营、宇字营、平乡营、锦新营四营兵马外加八千乡勇,合计一万五千兵马驻守靖边城。
望北营、先登营、陷阵营分别进驻崇北关一线的三座军镇。
凤字营、寿字营留守琅州内地,坐镇中枢、为前线后援。
九营兵马,梯次布置,抵御燕贼!”
“九营兵马梯次布置吗~”
葛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疑惑道:
“北燕拓跋烈是成名已久的大将,麾下三万燕军又是精锐。
靖边城一线只摆一万五千人,够吗?”
“葛大人,末将觉得无需在第一线摆下太多兵马。”
游峰躬身回应道:
“靖边城毕竟离崇北关有些距离,咱们的粮草转运需要耗费不小的人力物力。
前线兵马越多,后方的压力越大。
其次,靖边城地势险要,我军驻扎坚城,燕军就算强攻,我们也能坚守不少时日!”
“唔~游总兵说的也有道理~”
葛靖突然目光微偏道:
“凤字营、寿字营皆乃琅州卫主力、兵力雄壮。
为何要将战力最强的两营兵马留在后方?”
葛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古怪之色。
昨天他到靖边城的时候就知道凤字营等被留在了琅州城,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主力按兵不动,这可有点不按常理出牌了。
“咳咳。”
游峰耐心解释道:
“大人,与燕人交战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若是主力倾巢而出,难免过早的将底牌都暴露了。
藏两支奇兵在手里,能让拓跋烈心生忌惮。”
“嗯~这么想也对。”
葛靖微微点头,又问了一句:
“让顾总兵留守琅州内地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老夫认为战线毕竟在靖边城,留守后方只需一名参将即可。”
这一点可是葛靖最关心的,接连打胜仗的顾思年成了他上位北境司司丞的关键。
可他却被游峰留在了后方。
不等游峰回话,一直静坐不语的卫湖突然站了起来,来了一句:
“葛大人!
下官以为,顾总兵眼下并不适合在前线领兵,甚至连总兵一职都不应该再担任!”
“什么?”
短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位琅州同知,顾思年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
葛靖眉头紧皱:
“卫大人,您这是何意?”
卫湖面无表情的看向顾思年:
“顾总兵此前并非是凤川县典史出身,而是发配千里的囚犯!
牵扯平陵王谋反大案!
这样的人,岂能执掌边军?”
「来了来了,真正的危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