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思鸿走后,昭华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直到婢女问她是否传膳,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当天晚上。
天牢内。
魏玺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已经等同是个废人。
狱卒还是担心有人劫狱,就用铁链锁住了他手脚,把他困在那牢房里。
才不过一日功夫,他就从高高在上的相国,变成了一个狼狈屈辱的阶下囚。
他流了许多血,脸色惨白。
但直至这个地步,他仍然没有丧失心志。
约莫丑时,天牢里来了位贵人。
狱卒们恭敬让行,并将其领到魏玺所在的牢房外。
魏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往外看。
随后就见到,来人外罩黑色大披风,揭下帽兜后,露出那张尊贵荣华的脸。
是太后。
太后深夜造访,魏玺一点不诧异。
她身边还跟着一名侍卫。
在她的示意下,侍卫打开带来的木盒。
木盒里,赫然是太上皇的人头!
如此可怕的一幕,寻常人瞧见了,定然被吓得不轻。
魏玺见了,开怀大笑。
可笑中又含着泪。
想到当初魏氏一族的惨死,以及自己那段屈辱的过往,魏玺的心中五味杂陈。
见到太上皇的人头,他没有想象中的畅快。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寂寞悲凉。
就算仇人死了,时间也不可能倒退。
太后隔着牢门催促。
“人,本宫帮你杀了,你答应给本宫的解药呢!”
魏玺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目光阴狠森然,瞧着太后着急的模样,冷笑。
“解药。呵,哪有这么容易!”
“你!”太后正要发怒,质问他为何出尔反尔,但想到自己的命掌握在对方手里,她只能忍气吞声。
看出魏玺还有其他要求,太后只能顺着他来。
“那你说,究竟要本宫如何做,才能交出解药。只要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达成!”
魏玺的神情肆意张狂。
“太后娘娘,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我要你杀了陈王,扶持梁王上位!”
太后一口答应。
这也是她想做的。
“解药呢?”
魏玺说了个地名,让她去那儿拿解药。
他有言在先。
“那解药共有七帖,每隔十天就需服用一贴,如此方能清除所有毒素。太后娘娘,我等着您的好消息。如果陈王顺利登基,您的解药也没了。”
太后咬了咬牙。
“本宫知道!”
这个魏玺,真是诡计多端,居然用解药控制她。
等她解完毒,定要他生不如死!
……
肃成帝驾崩,举国哀悼。
翌日,皇宫从上到下都身穿丧服,送肃成帝入皇陵。
肃成帝葬礼那日,太上皇并未出席,太后的说辞便是——太上皇重病卧床多年。
群臣对此并无怀疑。
毕竟这么多年,太上皇在或不在,都不重要。
何况早就听说太上皇病得厉害,不良于行。
葬礼上,太后泣不成声,叫人同情。
但转身她就将小梁王带在身边。
昨日宫变,小梁王吓得不轻,回去后一夜未眠。
胆量方面,他还不如已逝的肃成帝。
不过,太后要的就是这样的傀儡。
新帝若是胆大妄为,她就无法掌控住了。
肃成帝的葬礼后,还有太后父兄的葬礼。
但因着肃成帝大行,后者的葬礼只能从简,连哭丧都不能大声。
他们都死在宫变中,家人悲痛万分的同时,也对家族的将来一片茫然。
太后带着小梁王去悼念,将他正式介绍给族人。
为防夜长梦多,太后紧锣密鼓地安排着接下去的事。
与此同时,昭华收到消息。
“公主,太后和陈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