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那么只有父亲最信任的人,才会让他这般不设防。
祖母肯定不会。
母亲不会。
那么,只剩下两位叔父和两位堂兄了。
薛家的子嗣,自幼便开始习医,每年都会有巫医的考试。
选为巫医的便可以替人行医治病,落选的子嗣便主要以打理庶务为主。
能成为巫医的,多多少少都是通巫术的。
薛翎并无嫡亲的兄弟,薛翎的两位堂兄自然是作为这一辈传承人来培养的,两位堂兄曾跟着父亲习医。
大堂兄薛原十六岁,二房所出,性子沉默寡言,资质一般。
二堂兄薛昊一十四岁,三房所出,机灵讨喜,资质中上,其中薛昊对于旁道巫术最为所喜。
可是从年纪上来说,两位堂兄可能性不大。
薛翎握住了拳头,背部冒出一阵阵的寒意。
二叔三叔虽也是名副其实的巫医,不过具薛翎所知,两位叔叔天赋有限。
不过,父亲所中的这噬蛊并非极其高深的蛊术,所以也并不能将两位叔叔排查在外。
薛翎摇了摇头,事情比她想的复杂,一时之间,她并不能分辨出来谁是凶手。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急,这一世,她有的是时间,所有的一切,她会清算的清楚明白。
薛翎从头上拔下一枚银簪子,轻轻的说了一句,“爹爹,得罪了。”
说着用银针扎在心口处,破了一条口子。
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一滴血落在口子上。
所有的蛊虫,对于亲缘之血都会格外的敏感。
父亲过世不久,这蛊虫躁动不止,若是以亲缘之血为诱饵,便能将其引出。
不一会,果然,看见一只血色的蛊虫慢慢的爬出。
薛翎利落的用瓶子装了起来。
然后盖上瓶盖。
刚刚收拾好。
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翎。”蒋悦唤了一声。
薛翎应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合上了瓶盖,放进了衣袖之中。
然后回过头来,低声的说“阿娘,我正和爹爹说话。”
蒋悦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感慨的说道,“你爹爹一向最是疼爱你,夸赞你天赋极佳,教你医术时亦是格外尽心,这半年来,我瞧着,他恨不得将所学都传授给你,阿翎,这世道对女子有所偏见,你爹爹却从不曾重男轻女,他真的很好,很好。”
一连说了两个很好,蒋悦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想起了什么,变得沉默起来。
薛翎的记忆有些清晰起来。
世家之中女子也会习些医术。
不过却不会教授很多。
家族之中核心的一些医术是不会传授给女子的,这是每一个家族不成文的规定。
每一个家族都会杜绝自家的祖传医术,被女儿家带到夫家。
薛翎有时候也会很疑惑,母亲的医术并不低于父亲,但是却又与巫医世家的传统巫医之术全然不同,有一种独树一帜的感觉,蒋家自然也是有这个规定的,母亲的医术从何而来,薛翎看向了母亲,母亲的眉眼依旧,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