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乃国朝根本,万不能任性随意!”张善绷着脸劝诫道,“冬日发汗,易寒气入体,殿下不可轻视。臣以为,还是叫御医过来为好!”
“无妨,无妨!”朱允熥笑道,“那个,你来见孤,何事?”
张善起身,俯首道,“臣,来和殿下请辞!”
“辞去布政司的差事?”朱允熥马上明白过来,笑问,“你在任上做得好好的,你也是孤的近臣,为何要请辞?”
“臣,即将为大明外戚!”张善正色道,“外戚为封疆大吏,非国家之福!一省民生政务,不可交于外戚之手!”
他说得义正言辞,也知道进退,让朱允熥对他的好感再度提升一些。
“你能想到这些,证明你心怀坦荡,不贪恋权势!”朱允熥开口道,“你这样的人,正是国家肱骨,孤信得过你,无需请辞!”
“不可,不能为臣开此先例!”张善神色愈发郑重起来,“一地布政一省首官,臣即为外戚,再掌权柄,恐遭人非议............”
“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勤勉做事,管别人作甚?”朱允熥笑道,“哦,若孤娶了你女儿,你这样的臣子,就要回家避嫌养老?若你手握权柄,就是不守臣道,别有用心?”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国家用人之时,你自诩为读圣人学说之人,何必在乎这些小节。”
“再说,外戚做大,乃是皇家昏庸。你看皇爷爷和孤,哪个是昏的?”
“你不过是文官布政司,又不是边关大将,何以小心到这个地步?”
“浙江的事,新政也好,税收也罢,刚刚走上正轨,你就要给孤撂挑子??”
这番话,说得极重了。
张善赶紧道,“臣不敢!臣只是............”
“没有只是,你放心去做,家事国事孤分得清楚!”朱允熥起身笑道,“不要这么谨小慎微,太过谨小慎微反而不美,明白吗?”
人都不是圣人,谁心里没有权柄之心。
张善请辞是真的,但也有几分隐藏的落寞。此时听朱允熥如此说来,心中感激不已。
“臣,谢殿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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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寝殿之中。
赵宁儿坐在罗汉床上,笑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六斤,眼中满是母性的光泽。
赵氏捧着鸡汤进来,正看到自己的女儿浑圆雍容的侧脸。忽然发现,现在的女儿,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这种不一样,她这个做娘的,却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就算她是做娘的,可在女儿面前,也要低下不只一头。
“闺.........喝汤了!”赵氏进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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