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度一转看向对面,那张几案之后坐着的也不是生人,正是魏挚。
原来自从各自离开了魏国宫室,段干介和魏挚便先后来到了王错的府邸之上。
言语之间尽是对于魏罃的牢骚之后,三人索性在府邸大厅之中摆下了酒宴。
一来呢是以美酒佳肴作伴,想要消减白日里在朝会之上所经受的出师不利;
二来呢也是想要坐在一起,议论一下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魏国可能发生的变局。
只不过三杯两盏美酒下肚之后,身为此地主人的王错却是鲜少说话,只是默默地沉浸在自己心中的思索之中。
“王兄,是否心中有事?”
王错听到段干介的关心询问当即便要出声回答,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面的魏挚却是先发起了牢骚。
“心事,经历了白日里的那一遭,谁的心中又能够平静呢?”
“我看啊君上是摆明了站在公孙颀、公孙鞅那一边,为了替他们张目直接宣布西巡秦东,朝堂之上哪里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魏挚在话语之中将自己对于魏罃的不满暴露了个明明白白。
魏挚身为魏文侯魏斯之子、魏武侯魏击之弟,数十年来在魏国可谓是备受重用与礼遇,这同时也养成了他骄横跋扈的性格。
别人顺着他的意思去办倒还好,可若是一旦违逆了他的意思,立刻便会招来他的嫉恨。
先前与他相争为国的相国公孙颀是如此,如今仅仅一个决定便使他不满的魏罃亦是如此。
魏挚对面听到他发着牢骚的段干介,脸上也是连连浮现赞同的神情。
“如今君上在魏国的威势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几乎无人可以撼动。”
“只要君上有一日信任公孙颀、公孙鞅等人,我等便没有主政魏国的那一天,除非……”
说话之间,段干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计划,双眼之中却是厉芒一闪。
双眼紧紧眯起、声音开始变得低沉,段干介先是看了看对面的魏挚,然后又望向了身旁的王错。
“王兄,此番君上西巡,我等是否可以从中……”
段干介此话一出,听在王错、魏挚耳中不亚于是石破天惊,两人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虽然他们不满于魏罃对于公孙颀、公孙鞅等人的支持,但是直接对魏罃做什么,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首先从惊愕之中苏醒过来的魏挚脸上却是浮现了一抹心动之色。
若是魏罃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继位之人必然会是如今还未成年的公子申了,而他作为魏国宗室则必然能够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有些跃跃欲试的魏挚,立刻便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王错,期待着对方能够说出赞同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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