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打量自己所处的洞窟。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这里好像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杀戮。我看到了阴影里的花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暗影先知的尸体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血迹已经变色。我不知道怎样通过尸体的状态推断死亡时间,也不敢靠近。我只是很奇怪,他的同伴们在离开时竟然没有把他带走。
“是的,不过他们人很多,这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听到她的话,我意识到天真烂漫的人是我。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用短剑翻看尸体,竭尽所学分析当时的情况。
“他们进来不久就遭到了屠杀,单方面的。精准、粗暴、致命。”我困惑地朝岩壁及顶部看了一圈,然而一无所获,“看起来都是远程武器,但是这里没有能设伏的地方。”
“是尼尔斯干的。”
“我认为他可能更倾向于近战,或者放火。”
“哈哈哈,看来我们说的是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他……我觉得合理。毕竟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等等,你不会又认识他们吧?”
“致命的盗贼,暗中生长的瘟疫,大吞噬者的先锋,隐藏在类人外表下的恐怖。”
“啊……哈?我觉得我听懂了。但在尼尔斯面前你最好不要用这么文艺的表述。他不喜欢比喻,或是反问、暗示啥的,任何比较含糊的东西。”
“因为这是他的专利。”
对一个孩子态度不能太过凶狠,但我还是打算恶狠狠地将这个话题终止。我讨厌谜语人,但这就是充满了谜语人的世界,而对于其中佼佼者,则没有人能真正批评祂。禁军也不能。尤其不能。“我们是一个意念的延伸。我们是其附庸,是其卫星。我们是不朽伟业的边角,并非它的核心。”瓦尔多说的对。所以祂说啥就是啥。
“带路吧,孩子。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一支小队失踪了。”
我们朝她进来的相反方向走,试图绕一个圈子到达目的地。
当迈步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靴子很沉重,就好像陷进了沙坑一样。摆脱这种感受很容易,但是我确实,在抬脚的时候,察觉到了某种震动。
“塞勒涅。”
“嗯?”
女孩俯身去捡我的头盔,而我奔过去将她抱住。
下一刻,冲击波裹挟着碎石猛烈地从我们身边冲刷而过,光、热、声,交织成红砂和碎尸的洪流。
这么快?我咬着牙,不出声地咒骂。如果他们早就到外面了,我什么没有发现?超凡的听力,失灵了吗?
烟尘浓厚,在破碎的瓦砾上漂流出一种瘴气。被打碎的岩层嘎吱作响,沙砾不停掉落。我掀掉身上的杂物,在抱起塞勒涅奔跑前仓促地向身后看了一眼。
管道已经破碎,驼背的身影从阴影笼罩的入口出现。他们数量众多,有脊状的**和狂热的黄色眼睛。衣着破烂,但全副武装。
然后他们抬起了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