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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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高墙回音】——
——中继/旁听:【秘银实录】——
我对阿泰尔的了解或许是我们中最多的,但这是有限的领先。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仅经过了不甚严谨的测试。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那时候,我的对手是整个银河中最狡猾的小丑,我必须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才能技高一筹。我认为我的猜测足够离奇,于是我将其付诸实践。
我们从哪里开始?
那就从魅影的疑问开始。
我们对那柄匕首同样知之甚少。祂将它命名为“时海之锚”,是祂将他击败时从他身上剥离的碎片,作为一种限制和一种牵制。
年轻的禁军毫无防备地被本应该是战友的存在一剑劈中头部,一点魂火短暂地跳动了一下,然后被厚重的帷幕覆压。
伺服系统第一时间检测到佩戴者生命体征异常,但连续紧急注射的兴奋剂没有将他唤醒。
目镜的红光一点点熄灭了,赫利俄斯毫无声息地倒下了,回应他的那声痛呼没有穿过镜廊。
【赫利俄斯……】
回音重重,在沉默的军阵间回响,在冰封的暗金色森林中回荡飘摇。烈焰于暗处燃烧,帷幕散开的一瞬间他们认出了那火。故去的幽灵们呼唤战友的名字,就像万年前一样。
他们现在知道了当那个凡人在呼唤他的朋友的时候,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他们终于知道了消失的护民官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镜廊在震动,在分崩离析。
飞散的碎片上飘闪着一些飘渺的、难以理解的图像——燃烧着烈火的海洋,黑石海礁,矗立在海岸线上的高塔,高天上金红色的巨眼,蔽空的巨翼与塔下的呼音……
重重镜影交叠幻变,如雪片一样飞旋,环绕着镜廊中间那个金色的人影。
煌煌金甲束缚着野兽,他痛苦地嚎叫着,在凄厉的长啸中重复着某个名字,用古代的语言说出,诡异地近似某种异教仪式的吼叫。高塔上铩羽的勇士想起了那座高塔和塔下的呼唤。
在他身边身边的一切都被打碎重塑,而后一个个新的镜面构筑出新的镜廊。庞然的意志围绕着新的核心再次聚合,如在他身后凝出一双晶莹的翅膀。
巨翼怒张,震动着整个空间,想象中的那个温良的凡人原来从未出现在这座宫殿。
“赫利俄斯。”
阿泰尔·金现在醒来了。
他喊出了赫利俄斯的名字,只是他的好室友没法再回应他这声迟到的答复了。他看了一眼手中染血的长剑,立刻用力把它远远扔开。他在赫利俄斯身边跪下,把手放在好室友的胸甲上,不知所措。
——赫利俄斯死了吗?是我做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贯穿整个精金面具,撕碎了一侧的视镜和呼吸格栅,边缘闪动着高温的红光。
就他的经验而言这个伤势不足以夺去一个禁军的生命,通过前人的眼睛他见过比这更糟糕的。但如果剑上带着大敌的诅咒,如果这附近有什么存在决意要对赫利俄斯下手,那么他的好室友依然性命垂危。
这一剑是他劈下的——这是所有因素中最危险的一点。
他必须做什么来挽救这一切。他收回手,看向自己的掌心。有毒的丝线曾缠在上面,诱使他向赫利俄斯挥剑。现在那些那些图案不能再困扰他了,其中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部分已经传达。
故技重施么?他又一次听见了那种惹人生厌的歌声。即使金色的力量依然在压制他的能力,他依然能感应到那些斑斓的小丑正向他靠近。他们披着光学迷彩罩衫,用幻影掩盖自己的行踪。
讨厌的虫子造成了这个开端,那么就从他们开始修正已经偏离的航线。
处于另一个维度的翅膀伸展开来,在现实中投下阴影。一个个透明的平面在他周围升起,将逼近的丑角和他们的歌舞一起冻结在里面。光影交织的幻像破灭了,剧团定格在他们欢唱起舞,持刃突进的那一刻。
除了暗影先知,笑神的代言免于被镜廊吞噬的命运,但不是因为他信奉那位小丑神的庇护。
他的隐藏同样被剥离了,使他看上去正要和一个帝皇的禁军正面对决。预设中会被压制不起的禁军一把抓住了灵族持握匕首的手,紧随骨骼碎裂声的是银镜面具上映出的逐渐放大的金色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