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悬吊状态逃脱只是众多训练项目中的一项,无动力的盔甲也不能困住一个禁军战士。赫利俄斯本应该在十几秒内把自己解脱出来,而不是像一件死物一样被拖走。
耀金盔甲背叛了他,把他锁在了里面,严密地封闭了他的感官,任何接通视镜以及耳麦的尝试都以闪屏和电子噪声告终。
镇定药物打进他的身体,以防他动用他超出凡人的力量强行挣脱动力甲重量的束缚。对方对禁军相当了解,无论机械上还是生理上。当他小幅度运动肌肉促进毒素排出时,他的身体能察觉出这些药物与平时用到的药剂相差无几。
皇宫内部人员,试图挟持一个禁军成员,在无生者和异形的突袭之后……赫利俄斯冷静地思索这些信息,既不恐惧,也不愤怒,甚至不太惊讶。
任务当前,禁军从不让诸如此类的极端情绪左右自己的行为。直到他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情后,他才可能因为自己在此前事件中的糟糕表现感到羞耻,考虑到他就是被劫持的那个。
对方可以直接杀死他,为什么要将他带走?
他对皇宫如此熟悉,以至于他有信心仅凭被移动的速度和方向判断自己被带往何处。拖动他的力量稳恒持久,大约是某种机械,不似人力。
十米,二十米,离开大厅了,即将进入——
拖拽他的力量消失了。
没有停顿地,身下传来攀升的推力。
他正身处一架运输机的机舱内。
是帝国的女武神突击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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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带来了。你要他醒着还是睡着?’
‘丢下去就是了。’
‘真无情。你们难道不是同血共命的兄弟吗?’
‘曾经如此。’
‘芝焚蕙叹呐,这话真叫我心寒。像你这样的物种应该不会因为憎恶从地下室挖掘出来的不祥之物而连整座宫殿都嫌弃了吧?那东西算是你自己埋进去的,而你现在是因为那只小鸟迁怒了他无辜的室友吗?’
‘随你怎么想。’
‘承认吧,dio,你没有你要被塑造得那样情感淡漠。我打赌你没法看着我的脸把这一切解释清楚。’
‘你在暗示一场约会?’
‘是的,然后还有一场歌剧要听。我听说你拆了他们的道具,舞台负责人正大发雷霆。希望在那时候你还能保持你现在挂在脸上的表情,无论你实际上在不在笑。’
‘如果你不想在舱顶磕到脑袋,就最好继续趴着,这架运输机不是为你这样大的块头准备的。’
“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毫无默契。现在的禁军反应都和你一样迟钝吗?’修女嗤笑一声,‘看看你肩上的宝石,现在的天鹰盾已经把弄丢被看护者而不自知当作常态了吗?’
赫利俄斯立刻明白了,她指的是阿泰尔。而他作为阿泰尔的天鹰盾,不得不接下这样堪比挑衅的指控。
“他在哪里?”
‘到处都是。’
“解释。”
‘字面意思上的,他碎了。’
“他死了?”
‘碎了,不是死了。’
“解释。”
‘如果他能被杀死,那dio早就这么做了。阿泰尔·金——他也许表现出生命力,但他并不是真正活着。当你描述一件武器的状态时,不必太拟人化。他只是被破坏了安保系统,正失控地运行,把他的力量投射到不应该使用的地方。’
赫利俄斯不理会这位吵闹的“寂静修女”言语中隐晦有毒的暗示,阿泰尔的通讯代号他已经记住。他手动恢复了通讯,向阿泰尔发出信息。
这次信号没有被拦截。
‘阿泰尔?阿泰尔?听得见吗?还能说话吗?’
‘赫利俄斯?是你——’
成形的语言被凄厉的呼啸取代。一种冲击从运输艇下方到达,令机身震荡不止。
“他能回答我。”
‘只是你认识的那一部分而已。’
“他还活着。他在哪里?能回答我问题的那个阿泰尔在哪里?”
赫利俄斯在狭小的机舱里站起身,往修女那里靠近,禁军与凡人间巨大的体型差令他的质问咄咄逼人。
这是他的目的,但对方并不在意。随着修女的剑又一次敲击,赫利俄斯的膝盖就拉扯着他的人被吸到了身下的金属板上。他也很难拽动自己的武器。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他从哪里来的了。’
修女摇了摇头。
‘那就自己看看,他为什么会被关在你们称之为影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