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这番话，虽然听上去让人感觉有些刺耳，但是楚言明白，对方这属于是忠言逆耳，其实是提醒他，为他好。

为此楚言倒是没有丝毫觉得不舒服，而是再度向瑶光道谢。

瑶光虽然出生自神武古国，并非楚言这种从上国选拔出来的弟子，但是她当年也参加过荣耀之城的试炼。

所以此时，楚言可以从她口中知晓诸多关于试炼的细节。

瑶光对楚言也是尽心作答。

两人一问一答，时间过得飞快。

之后楚言再打坐修整半天时间，就感觉到身下大船行进的速度，陡然加快，四周的虚空，这一刻都从之前的混沌，变得斑驳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口呼吸，猛然拉长，四周的一切，都在朝着前方无限延展。

但是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大船的速度就开始放缓。

楚言朝瑶光望去。

瑶光微微颔首：“我们快要到了。”

楚言站起身，来到船头，向着前方望去。

此时随着大船行进速度的不断减缓，两侧原本融成一团的混沌，也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就好似原本飞速拉扯的画卷，一开始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上面的画面，都变成了叫人看不清楚的色块。

而现在随着时间的放缓，画卷上面，一条连绵的金线，就像是朝阳刚刚在地平线上切割出明暗一般，出现在楚言的视野尽头。

这条金线，绵延不知道多少万里，横亘在一片天地之间。

金线上方，是澄澈清朗的天空，阳光普照神话万物。

金线的下方，是黑漆漆的大地，深厚沉重吞没一切。

金线，就仿佛是生与死，光明与黑暗的一条分界线。

“那就是荣耀之城。”楚言深深吸一口气，长袖下的拳头，情不自禁，紧紧握起，眼眸之中，精芒闪烁，一股龙精虎猛的气息勃然而发。

瑶光留意到楚言的变化，以为楚言这是对试炼的期待。

但她不知道的是，楚言对于试炼的期待，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楚言明白，来到这里，他距离失散的母亲，又近了一步。

随着大船继续前行，那条原本存在于天地尽头的细细金线，也好似喷薄而出的雄奇山脉一般，拔地而起，迫入人的眼球。

高耸的城墙，哪怕是断壁残垣，都无比高大，无比宏伟，仿佛是充满了历史沧桑气息的巨人骸骨，在风沙之中，诉说着曾经血与火、霜与雷的惨烈。

楚言站在船头，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瑶光在一旁打量片刻，暗暗点头。

楚言的变现，不仅是比她，比起大多数第一次见到荣耀之城的修士，都要好了太多太多。

“荣耀之城中埋葬的修士和大妖不知道有多少，千万年岁月的积累，早已让这里的气息，都变得比一般的修仙宗门都要来得肃穆和庄重。

普通修士远远看上荣耀之城一眼，都会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更有甚者双膝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的都有。

楚言此刻的表现，倒是让我很满意，不愧可以取代赵无极。

赵无极的狂妄，是写在脸上的。

而楚言的狂，是来自骨子里。”瑶光心中判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