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托付给随安先生,六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袁先生笑道:“随安先生的本事六爷还不知道,必能点石成金。”
“但愿如此。”徐学士叹了口气道。
柳绿桃红的二月里,清江侯府的大门几乎没开过,世子俞盛世伤了腿,俞瑶芳的亲事刚刚悄无声息的退了,清江侯俞老太爷先是听说儿子和姚家打起来了,吓的魂不守舍,又见姚相公亲自上门,徐夫人竟跟他商量都不商量就退了姚府的亲事,气的胡子倒吹,怒不可遏,想责骂徐夫人,又顾忌徐家,前一阵徐学士上门闹的那场事还在眼前呢,想来想去,干脆以俞盛世残疾为由,连上了几个折子要改立次子俞盛远为世子,却都被礼部驳了回来,只气的在屋里跳脚大骂,他只敢在屋里骂,俞盛远拼命怂勇着他去礼部问个清楚,他鼓了几回勇气也没敢出门,只好哼哼唧唧气的病倒了。
除了俞盛远,清江侯府再没有一个人有心思赏花看柳,出门玩乐,俞盛远也没心思赏春,他削尖脑袋,满京城寻门路想赶紧搞定他这世子之位,在他看来,清江侯世子落到他头上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赶紧把这事定下来。
李恬告了一个月的病,隔三岔五的悄悄往清江侯府寻俞瑶芳和徐夫人说话。
这天午后,俞瑶芳侍侯父亲吃了汤药,又给他按摩了半天,等俞盛世睡着,这才回到自己院里,李恬正歪在炕上等她回来,俞瑶芳净了手脸,和李恬对面歪在炕上,闲闲的说话。
“今天上谕已经下了,礼部尚书蒋源清入值中书,”李恬抿着茶道,俞瑶芳并不意外:“嗯,礼部尚书本就是储相,蒋尚书入值中书倒是正该如此。”
“嗯,你二舅舅调任礼部尚书,”李恬接着道,俞瑶芳脸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李恬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原御史中丞季世安接替你二舅舅,任吏部尚书,蒋远深调任御史中丞。”俞瑶芳脸上的惊色更浓,李恬嘴角露出丝说不出什么味道的笑意,接着道:“大学士王仕明调任度支使,蒋鸿入户部习学,徐思海入吏部习学,据说是建安郡王的推荐,还有。”李恬顿了顿,声音清冷的道:“丁金经任宁乾府知府,是东阳郡王保荐的。”
俞瑶芳一下子坐了起来:“真是他?!”
“我觉得是。”李恬沉声道,俞瑶芳恨恨的咬着嘴唇,李恬挥了挥手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听出门道没有?”俞瑶芳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蒋家和徐家一样,都是不敢偏倚,一味居中的,蒋尚书入值中书和蒋远深调任御史中丞,对谁都没有好处,可对谁也没有坏处,我二舅舅调任礼部尚书也是,”俞瑶芳停了停,看着李恬道:“虽说调任礼部尚书是入值中书门下的必经之道,可礼部毕竟不比吏部,得了吏部天官一职的季世安才真是占了大便宜,季世安是寿王妃嫡亲叔父,王大学士调任度支使……我就不大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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