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才真正明白,江文绚放弃进一步去考进士,是因为什么。
轻吸了一口气,江秋雨道:“春娘,你明日跟着谢家一起去,若是入到织坊,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又好卖的布料,尽着五十贯买上一些。”
柳娘微怔了一下,道:“买布料作甚?”
江秋雨道:“听闻京城什么都贵,便是粗布,都要比我们这里贵上一倍,咱们带些料子过去,到京城卖掉,便也能赚上一些钱。”
柳娘眉头微蹙了下,道:“若是粗布,只怕不妥,五十贯,大约能买到两百匹粗布,虽说咱们是坐船,但也未必能有那么大的地方堆放这么些布匹,再说,毕竟是谢家的船。”
就算有你们两人的路劵,这官府的路劵也是有些条件限制的,谢家的运河船肯定是超过了要求,这路劵拿出去,能抵多少船费都不知道,就算勉强能用,也只能抵消两个人的船费而已,她和李春风可还是蹭的人家的船。
这谢家是商人,他们自己肯定也是要带货物的。
江秋雨摇头道:“粗布,我只是打个比喻,咱们不带粗布,要带绢绸,京城那地方,肯定很是繁荣,官员众多,大户人家也多,绢绸的消费量大,也卖得起价,春娘,我让你去看的,是看看谢家织坊有没有什么便宜的绢绸。”
李春风啊了一声,道:“我知道秋雨哥哥的意思了,是会有这种,我见账本上便有一列,就是说,有些绢绸织的时候出了错,没有达到一等的标准,但是又比二等的好很多,但是销售的时候,却只能作为二等来卖,这些绢绸的价格就会比较低。”
江秋雨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种绢绸在江南是卖不起价的,但是在京城就不一定了,若是能卖出去,其中利润很可观。”
这种绢绸在江南这种产地,那些掌柜店家都是门儿清,肯定不会按照一等绢绸的价格收,但是京城就不一样了,那边不是产地,未必能那么熟悉,卖的价格便有足够的空间。
李春风点点头道:“好,我知晓了,我会跟小少爷说的。”
江秋雨道:“不过春娘,你要记住一点,这些是我们家出钱卖的,万不可让谢家送!”
李春风重重的点头,道:“我知道的!这是我们自家的买卖,若是让他送了,岂不是占他们便宜,我们自个做了无本生意!这人情可是要还的!”
江文绚和柳娘都不觉笑了起来,连声说春娘说的对。
谢清这次送的礼是祝贺江家父子同时中举,送的东西比以往都贵重,但是对于举人身份的两人来说,也算是能接受的范围。
但是再多,那就过了。
这过了的部分就成为了人情,以后都是要还的。
柳娘道:“那便这样,这一百两白银便带着,还有十贯铜钱,便是有什么事,也能应对一二。”
江文绚道了声好,又对江秋雨道:“晚些我去找谢老爷,左右还有些时间,让他同意我们两去天谕阁,咱们抄些书出来。”
江秋雨道了声好。
下午,江文绚便去找谢清,刚说要去抄书,谢清便道,他在京城买的宅子很大,也有一个几层楼高的什么阁,所以谢玉堂说了,要把天谕阁的藏书带一些过去,以后就放在那什么阁里面。
江文绚默了默,便向谢清说,那,他和江秋雨可以去天谕阁里帮忙整理装箱。
谢清极为高兴和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