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八月,绣庄跟柳娘说,希望柳娘绣一批荷包,给的价格比帕子高多了,那之后,柳娘便一直在绣荷包,而她也跟着学,这才有绣个荷包做生日礼物的想法。
江文绚啧了一声,笑道:“那可不一样,我家闺女绣的,可不一样。”
他的荷包,柳娘已经绣了几个给他,而且还不是给绣庄绣的那种大路货,是花费了心思绣的独一无二的图样。
因为实在太精美,他舍不得拿出来用。
李春风绣的这种,嗯,这个可以用。
就算是小白兔也没关系,反正他也就是学堂和家里两点一线,也没旁的人能看到。
李春风喜道:“真的?爹你要喜欢,我明儿便给你绣。”
谢玉堂和凌老头都不在,她不用去谢府,时间多着呢。
“喜欢,当然喜欢!”江文绚脸不红心不跳的笑道,然后无视掉江秋雨那不善的目光,道:“来来来,春娘,先吃口长寿面,祝愿我家春娘长命百岁,事事顺心如意!”
李春风重重的应了一声,对柳娘道:“娘,你先吃,嗯,爹教过,儿生日便是母亲的受苦日,今日,是娘你的受苦日,你要多吃点,以后,我一定多多的赚钱,让娘不再吃苦。”
听得她这般说,江文绚不觉连连咳嗽了几声,不等他出声,柳娘便笑道:“不苦,哪里苦,有了春娘,便是娘最大的幸福,来来,快趁热吃。”
当日晚间,李春风将荷包给绣出来,又拿了几张自己绣的帕子,一起送给了江秋雨。
次日,江秋雨便去了梅岭书院。
因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要冷些,二月初都下了一场春雪,路上行走不便,谢清和谢玉堂直到二月底才回到苏州城。
谢玉堂带了两本账本到学堂,本是想直接给李春风看,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交给了江文绚,让江文绚讲解一下。
那两本账本,一本是谢家织坊的,一本是谢家布店的。
虽然并不是全账,里面只有一个月的明细记录……
但是,江文绚依然觉得有些无语,便道自己并不是很清楚这些,让谢玉堂晚上自己去找宋先生问去。
谢玉堂便打着他的旗号,吃过晚饭,跟凌老头告了假,带着李春风找到了宋先生的院子。
宋先生:……
宋先生又带着这两人到了江家院子,一边蹭柳娘做的好吃的,一边跟他们两人讲解,这织坊的账是怎么做的,布店的账又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两个地方的做账方式不同。
李春风对这个是极有兴趣的,现在又有现成的账本对比,待宋先生讲完后,便又问了好些问题。
比如说,布的种类就这些吗?那如果这些布一直卖不出去就不能做别的用途嘛?可不可以降价,或者像蚕房的丝一样,先赊给人做衣裳,做出来的衣裳再拿去卖。
宋先生便又细细的回答,说这布跟丝不一样,丝纺出来的绢和绸,谢家自己有布店,还有商队往京城或者其他地方售卖,所以先将丝赊出去,再回收回来绢绸,那些绢绸是不愁销售的,而布如果做成衣服,那就是成衣,谢家并没有做成衣店,而且就算是成衣店,也是有自己的套路的,很多时候都是客人预订,量好尺寸再做,如果直接将卖不出去的布做成成衣,不说布料客人喜欢不喜欢,就尺寸问题都是个大麻烦,到时候要是也卖不出去,又要多一份做衣服的成本。
如此种种,宋先生在江家蹭了大半个月的饭后,谢玉堂才将那两个账本还给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