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烙一愣,抬头看向了谢方氏。
守着两百亩地过日子,这是连一百两白银都不给了?
那捐官的三千贯,也没了?
谢方氏也看着他,神色淡淡的道:“你爹应该将道理给你讲清楚了,你也应该知道,谢家的老田也就两百多亩,而且有一半还是旱田,如今你爹给你的这些田,都是后面你爹买的,而你爹能在宣德之战时买到这些田,靠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当初,若不是你大哥要去北方,这些田就应该直接写你大哥的名字。”
谢烙额头上又冒了一层汗出来,他知道,谢方氏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自然是不会再去替他在谢清面前说话了。
而谢清说了,这次就等于是分家,以后他们二房就算是独立出去了,相关的文书,他会找人写好,放入江桥镇的祠堂里。
谢家在江桥镇不算大族,但是周围几个镇还是有一些族人,所以一旦这文书入了祠堂,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日后他想闹都没地方。
咬了咬牙,谢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会带着蒋氏和蓉儿去岳州平县。”
不管如何,去岳州平县他就是官身,虽然是三千贯买来的,虽然是从九品小官,也是官身,自家的门第都不一样,也算是官宦人家。
不再是依附在谢晨之后,自己什么都没有。
便是自己亲爹赚的钱,都要说是靠着谢晨那个武将官职赚来的,他不要去打主意。
只要他努力做好事,便有升官的可能,而升官了,自然也有钱了。
再说了,若是他不去,谢清转头就将这官卖给别人了,那三千贯他也一文都得不到。
谢方氏点点头,道:“你能想通就好,儿啊,你也别觉得你爹偏心,你单只想想,你哥的官职是靠着拼命得来的,便是现在,他在北方那边也是战事不断,日日都在刀口上舔血,而你这官职,是你爹出了三千贯钱捐来的,为什么你爹宁愿出三千贯给你捐官,而不是直接将钱给你?你读了那么多书,总应该比我要明白些道理,若是说偏心,其实,你爹是偏心你的才是。”
谢烙低着头道:“儿子知道爹的苦心。”
谢方氏看着他,轻叹了口气。
算了,为人父母,她和谢清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
至于其他,他以后能想通就好,想不通……
也罢了。
“你去吧,东西我让何妈妈准备了一些,你自己也去准备一下。”谢方氏挥挥手道。
谢烙道了声是,起身对谢方氏施了一礼,转身出去。
谢方氏招手唤了何妈妈进来,道:“去看看老爷给二爷准备了些什么。”
何妈妈道了声是。
待何妈妈走后,谢方氏用手揉了揉眉心。
心里想着谢清应该会给谢烙准备齐全。
这既然只带一百两白银,那就是应急用的,所以衣物等日用品,谢清应该会准备充足的分量。
若是谢清没有想到的,她这里再给补足,到时候,谢烙到了岳州平县,除了家具,也就不用再额外购置什么。
思来想去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何妈妈急匆匆的进了暖阁。
谢方氏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道:“出了何事?”
何妈妈手中拿着一张单子,低声道:“偏院那里,二夫人吵着要见您,二爷和守门的护院发生了争执。”
谢方氏脸色一沉,便准备站起来,看到何妈妈手上的单子,又坐了回去,道:“这是老爷准备的东西?”
何妈妈将单子递给她,想着谢方氏不识字,便道:“上面主要是一些绢绸等物,还有就是一些冬衣,账房宋先生说,老爷交代的,准备三十匹一等绢,二十匹一等绸,五十匹二等绢绸,一共是一百匹绢绸,再准备冬衣四套,四季衣衫四套,宋先生说,咱们织坊的绢绸都是极好的,在岳州能卖出高价,而且绢绸又轻又好带,比带旁的都实惠。”
谢方氏点点头,将单子接过来放在了小几上,起身道:“走,我们去偏院看看,那蒋氏还想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