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眉头轻蹙,道:“可是,爹你先头不是说,那个周后的堂妹跟秋雨哥哥是亲戚,若是周家还有其他人认得你,那么用这些人证来证明,你们只是被故友亲人认出,魏王就可以撇开江家之事了。”
江文绚笑道:“春娘果然敏锐,魏王的确是可以这样做,不过,这样也就证明我们是一个家族的,论辈分,我是他的叔辈,他要叫我叔叔,而乱世之中,作为一个家族仅存的两人,我将他养大,完全可以以父子相称,说实话,这事,就是皇帝觉得不算事,那就没有事,乱世之中,一切都可以从权处理,在问过我们两人后,可以让我们保持父子关系,也可以让我们恢复叔侄关系,不会被当做欺君的。”
从君阁老和皇帝的角度来说,说不定还希望魏王走这招,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们叔侄分开。
李春风想了一下,点头道:“我懂了,皇帝是希望爹和秋雨哥哥分开的,秋雨哥哥自立门户的话,所有行为都不会影响到爹你,而君阁老和皇帝想重用你,又想让秋雨哥哥去探魏王的底,你们分开,就是他们想看到的。”
“不错。”江秋雨沉声道:“所以,待会我去文沅那里,便会抱怨两句,若是魏王真行这招,那么,我会以此为由,将文沅送去那个庄子,等找到机会,我外放去江南,再将她带回去。”
声音微顿了下,江秋雨接道:“这次我跟小叔吵架,京城很多人都知道这宅子已经是小叔的,而作为补偿,那个庄子归我,若是皇帝真的下令让我们恢复本来的身份,那么,我会离开这个宅子,嗯,延福街的那个小院便给我吧。”
“爹!”李春风回头瞪向了江文绚。
这不是说都是做给魏王看的,是假的嘛?
怎么真的要江秋雨搬出去!
江文绚不觉摸了下鼻子,道:“春娘,你莫急,秋雨也就是去做做样子,这魏王要闹这事,也不会赶着这个时候闹,总是要准备一番,找一个好时机来揭露,再有,君阁老已经答应了,让秋雨外放出去,按照惯例,这外放都是春天出发,便是要住,也住不了多久。”
李春风不觉又看向了江秋雨,道:“秋雨哥哥,你去江南,是去哪里?”
江文绚代替江秋雨回答道:“现在还不知道,估计要等今年秋税的账册全数审核完毕后,才会有个大概结果。”
或者等到华夫子进京,君阁老了解江南那边的情况之后,才能有最后的结论。
李春风轻点了下头,道:“如此,那,明年春天我也去江南,正好送秋雨哥哥过去。”
正好,她本也是准备去江南巡视一番,看看那些新置办的产业,看看衣坊和绣坊的进展。
便是心里做了最强硬的准备,江秋雨还是又红了眼眶。
他将头扭到了一边,想出声应下,声音却被理智给堵了回去。
江文绚看了江秋雨一眼,道:“春娘,你的心意,秋雨领了,只是,此事到时候再说吧,对了,这事,你清楚就好,旁人若是说起,你便装作不知道。”
这要是真恢复了叔侄的关系,李春风再跟江秋雨一起走就不合适了。
要是被魏王知道,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事来。
何况,江秋雨去江南肯定是要带着文沅走的。
“我知晓的。”李春风点头道:“若是真有人问,我只当听不懂就是。”
江文绚点点头,道:“那,春娘自去忙吧。”
你再待下去,江秋雨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李春风应了一声好,看了江秋雨一眼后,便起身离去。
待她走后,江秋雨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哑声道:“小叔,我要将魏王和周后千刀万剐!”
江文绚站起身,轻按了下他的肩头,重重的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