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瞅了一眼书架上放着的一排话本子,眉角抖了抖,上前施礼道:“下官见过阁老!”
君阁老放下那话本子,挥挥手道:“不用客气,这是你家,来,坐。”
江文绚心里腹诽一声你还知道是我家。
可转念一想,却也明白,这才是最稳妥的见面方式。
便笑了笑,在君阁老对面坐下。
君阁老笑道:“这次多亏江大人,说实话,这次的结果,是超过我的预期的,如今河东路已经清洗一遍,便是再有什么,也能早早的发现,河东路一定,代州的压力便小很多,边关也就稳了。”
江文绚轻笑了一声,道:“只能说是雁门关稳了,定州,可不一定。”
君阁老眉角轻挑,呵呵笑了两声,道:“江大人这是有点意见了?因为毕侍郎让秋雨纳了那女人?”
江文绚有些诧然。
他可着实没有想到君阁老居然这么直接。
君阁老瞅着江文绚那神色又笑了两声,道:“江大人这么着急的赶回来京城,不就是为了江秋雨那事?”
江文绚拱手一礼,道:“阁老明鉴,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还请阁老告知详情。”
他担心的并不是江秋雨会出什么事,而是这事会对李春风造成的影响。
但是这点就没必要跟君阁老说了。
既然君阁老认为他是担心江秋雨被卷入了什么阴谋而特意来解释。
这个好意,他怎么都要领了!
君阁老看着他笑道:“你先告诉我,你知道的是怎样的消息?”
江文绚微微思忖片刻,道:“裴将军告诉我,说是秋雨跟魏王府里的一个舞姬见过几次,魏王准备将那舞姬赐给一个手下做妾,秋雨便去找了毕侍郎,求毕侍郎去救那舞姬,毕侍郎出面找了魏王,魏王便很是大度的将那舞姬给了秋雨,还赐予千两白银做嫁妆。”
君阁老眉头轻扬,笑道:“如此,难怪你这么着急赶回来。”
声音微顿,君阁老道:“裴钰的手下,这消息也不算探错,只不过是表述之时,意思稍微有点歪。”
江文绚再度拱手:“请阁老明示。”
君阁老眼睛微眯了一下,道:“江大人,在我明说之前,江大人是不是也要坦诚一些才好?”
江文绚心头一动,看向了君阁老。
君阁老直视着他的眼睛,唇角慢慢的翘了一下。
江文绚心头再是一动,轻吸了口气,道:“阁老法眼通天,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秋雨都是江城江家之人。”
君阁老轻笑出声,道:“江大人过奖了,我也不是什么法眼通天,只是,你们来自江南,又姓江,好吧,我就直说,你当年是清风先生的学生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
江文绚神色微动。
君阁老接着说道:“我与清风先生是故交,当年,清风先生给我寄信的时候,附带了一篇策论,说是他的学生写的,那学生,是江城江家之人,清风先生后来被南吴那狗皇帝追杀,逃到了北方,他还跟我提过,江家才子不少,但是以后能做国之支柱的,只有他的那个学生,江大人,你送上来的那些文书,我与那信里的策论做了比较,虽然那时候的笔迹着实有些稚嫩,我最初并没有看出来,不过,仔细对比后,还是可以认定的,江大人,你本名,应该是叫江秋实,乃南吴最后一次科举里中举,南吴史上最年轻的举人。”